向志東從小到大不知“愁”為何物,更不知人間疾苦。
向福元老口子在地裡累死累活,一年多說能掙兩千五。
向福元是村幹部,多少能有點補貼。
三四千,就是老兩口一年的收入了。
向志東聽不出弦外之音,向福元兩口子心卻明鏡似的——
黃丹這是來要錢了!
張嘴就是三四千,真狠呢!
但老兩口啥也不能說,誰讓自己的兒子不争氣!
在監獄待了八年,孩子都指着兒媳婦帶着。
眼下兒子要出獄了,咋也不能讓這個家散了。
這些年他沒少貼補黃丹,手裡沒多少錢。
向福元舔了舔幹巴巴的嘴唇,底氣不足地說道:
“丹,我和你媽存折上有一千五,一會兒你把存折拿走。”
黃丹不接話,一千五夠幹啥的?!
田桂枝看黃丹不吭聲,急得團團轉。
她看黃丹那意思,是不給夠錢不罷休!
這可怎麼辦呦!
這時,向川到了。
“老爺、老奶,都在家呢?”
隔着老遠,向川就開始打招呼。
田桂枝現在看向川就像看财神爺,小跑着迎過來,熱情極了。
“快,快進來。”
說着,她又返回去拿凳子,端了一盤子李子。
“你們快坐,吃點李子,剛摘的,酸甜兒。”
向川和向存義客氣地應着,心思全在怎麼跟向福元開口上。
王長海倒不客氣,抓起一把李子,吃得吸溜吸溜地,邊吃邊說:
“這李子太酸了,吃幾個就得倒牙。”
田桂枝不知道這位自來熟的陌生人是誰,表情變得尴尬起來。
黃丹看向川幾個人穿着普通,王長海的吃相還差,說話一點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