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都被她翻出來講一遍。
罵罵咧咧,不帶一句幹淨的。
向川無心勸架。
上輩子這種場面太多了。
他不能打也不能罵,索性去廚房待着。
這時,村裡的廣播喇叭響起。
“各組村民注意了,各組村民注意了。”
“下面播送受災嚴重的農戶。請聽到名字的村民,趕快到村部,一會兒由村幹部帶領大家搶收。”
“注意,注意。”
“千萬不要自己行動,千萬不要自己行動。”
“向鐵柱,鐘大力,向國林,陳素芳”
“向國林”的名字一報,屋裡的吵鬧聲戛然而止。
向國林一下從東屋沖出來,嘴裡嘟囔着:
“快,快。我得趕緊去把被淹的花生收了,再晚來不及了。”
“川兒,你在家待着。村委會報咱家地淹了,水不能小了。你跟你爸等雨停了再走,要不不安全。”
說着,他去西屋拎起雨衣、穿上雨鞋就要走。
上輩子,向國林就是在這場暴雨搶收中,摔斷了腿。
由于年歲大,不能做手術,隻能癱在炕上。
後來又腦出血,兩年就沒了。
一輩子沒享到一天福!
他臨死前,惦記着自己那點地的歸屬問題。
他怕林帶娣把地都給大兒子向存仁,偷偷寫好了遺囑,把大部分土地留給二兒子向存義。
向存仁兩口子工作好,不缺種地那倆錢兒。
向存義一家過得緊吧,有點地能寬裕不少。
然而,不久這遺囑就被林帶娣發現,當場撕了個粉碎。
她還特意跑去向存義家罵街。
向國林一股火加重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