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他終于有了借題發揮的機會,各種冷嘲熱諷,把兩個女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楚青青理虧,也不還嘴,隻在一邊抹眼淚。
小丫頭卻不幹了,上來就是一頓王八拳。
前身不小心摔倒在地,醒來就成了現在的張學強。
張學強摸了摸身下有些紮手的棕繃床,上面鋪滿了硬紙隔闆,連個褥子都沒有,隻有一床比鐵還硬的粗布棉被。
冷風隻往身上呲,忍不住地想打擺子。
他這才發現,身上的裝備,也強不了哪兒去。
一身髒兮兮的棉襖,袖口領口還露出了棉花。
腳下的單布鞋,又潮又冷。
再摸額頭,火炭一般的滾燙,正發着高燒呢。
而房間裡卻冷得如同冰窖。
牆上的破木窗戶年久變形漏了一條大縫,寒風嗖嗖地往裡灌。
靠牆一隻鑄鐵火爐,連着黃鏽斑駁的煙囪,一絲熱乎氣都沒有,應該早就滅了,旁邊的煤箱裡隻有火筷子灰鏟和煤渣。
更麻煩的是,張學強感覺胃裡面像是塞進了一隻貓,抓撓得五髒六腑都難受,餓得前心貼後心了。
他強忍着饑餓帶來的眩暈,扶牆撩開布簾,隻見外屋更加寒酸。
靠牆一張油漆剝落的方木桌,上面擺着幾隻髒兮兮的茶碗和飯碗,這就是餐桌。
連個凳子都沒有想必平時都是站着吃。
門闆裂了幾條縫,夕陽和冷空氣一起不要錢似地送進來。
這簡直是掉進窮窩了!
正對門牆上的撕頁式月份牌,鮮紅的宋體字和阿拉伯數字印着一九七七年一月二十三号。
離改革開放還有一年多呢,張學強滿臉的苦笑。
别管别的,先喂飽了肚子再說,這副身體可撐不住了。
這時,另一側布簾遮蓋的房間裡,傳出楚青青和丫丫的對話。
“你吃他東西幹嘛,這都月底了,明天咱家的計劃就有了。”
“媽媽,我,我以為是你買的大饅頭,不是饞嘴,不是,我餓嗚嗚嗚!”
“哎,以後不許吃别人的東西,等下月計劃下來,我還他,丫丫,别哭,媽媽抱你睡覺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