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強拉着四叔那消瘦卻結實的胳膊,進了裡屋,神神秘秘道。
“四叔,我父母的補償下來了。”
張學強前身的父母是從京城外派出去的技術人員,當時算是因公殉職,補償不會少了。
但是這筆補償到現在連影子還沒呢!
眼下在大院裡,張學強凡是拿出大額票據來,就打算用這個當借口。
四叔一愣,臉上也露出一分欣慰之色,拍拍張學強肩頭道。
“不容易,你以後可得好好過,别大手大腳的!”
張學強道:“我的意思是,我現在有的是糧票,您隻要三天内幹完這些活,我出三十斤糧票咋樣!”
四叔消瘦的臉頰上,露出震驚之色,眼珠子都從眼眶裡凸了凸。
“學強,别鬧,我一個月還沒三十斤呢!”他算是輕體力勞動者,每月二十七斤,多一兩都沒有。
張學強也不廢話,直接上幹貨。
四叔看着三張嶄新的全國糧票,開始犯愁起來,他不是不想賺,而是真的沒時間。
别人興許能請幾天假,可他根本就不敢請假。
倒也不是單位多忙,而是因為有海外關系,車間主任不待見他。
别人能請的假,他不能請,别人能享受的福利他沒有,别人調級漲工資,他沒份。
就連春節發的帶魚,他的都是最細最小的。
幹最多的活,拿最少的錢,還得處處受人白眼。
三十好幾的人了一直打光棍。
要不是他有手藝,經常能接點私活,早就瘦得皮包骨頭了。
四叔一時心裡難受,來了個竹筒倒豆子。
張學強聽後,心裡暗笑,現在有海外關系是不受待見,可是等到幾年後,多少人都羨慕嫉妒恨。
可這話沒法說!
說着四叔眉毛一挑道:“我祖上可在内務府造辦處木作當過管事,我這手藝可是祖傳的,什麼明、清家具修不了?現在讓我天天和三合闆打交道哎”
張學強心中暗喜,明清的硬木家具,可是一個熱門,但很多家具由于年代久遠都損壞嚴重,要是收家具,就得找個正經老木匠。
遇到四叔可謂是如虎添翼了,隻是怎麼才能讓他踏踏實實跟自己幹,這是個難題。
張學強更不想再凍病了,修門窗是當務之急,急中生智他想了個主意。
“四叔,我幫你弄個病假條咋樣,你還能多休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