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冒險……”他聲音微弱。
孟知許動作一頓,輕輕擦去他臉上的雨水:“因為是你。”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謝臨舟心頭一顫。
雨勢漸小,孟知許扶起他往藥廬走。
她的身材纖細卻溫暖,謝臨舟迷迷糊糊地想……
上一次被人這樣親近着,還是傅明薇癡傻時,纏着他非要去看花燈……
“别睡。”孟知許察覺到他的困意,聲音緊繃,“和我說說話。”
謝臨舟虛弱地靠在她肩上:“孟姑娘……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孟知許沉默片刻:“初見那日,你渾身是血地倒在雨裡,手裡卻還攥着一個香囊。”
她的聲音很輕,“那時我就想,這公子一定背負了很多東西……”
謝臨舟眼眶微熱,深深歎了口氣。
回到藥廬後,孟知許連夜熬藥。
謝臨舟躺在床上,聽着外間搗藥的聲音,忽然覺得這簡陋的木屋比公主府的雕梁畫棟更讓人安心。
“喝了這碗藥,明早就能退熱。”孟知許扶他起來,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瓷器。
藥汁苦得驚人,謝臨舟卻一飲而盡。
“張嘴。”孟知許突然遞來一顆蜜餞,“去苦的。”
甜意在舌尖化開,沖散了苦澀。
謝臨舟怔怔地看着她。
這個曾經名滿京城的才女,如今卻甘願隐居山林,為他這個素不相識的人冒雨尋藥……
“知許。”他
林景殊坐在桌前,滿臉都是扭曲的怒意。
“那個賤民竟然還沒死!”他猛地将瓷盞砸向地面,應聲斷裂。
小厮戰戰兢兢地跪在一旁:“公子,公主已經離京三日了,怕是鐵了心要尋回謝公子,咱們該怎麼辦……”
“閉嘴!”林景殊厲聲打斷,眼底閃過一絲陰毒,“他一個賤民,也配跟我争?”
他站起身,快步走向書案,提筆寫下一封信,遞給心腹:“立刻送去尚書府,交給我父親!”
心腹低頭接過信,匆匆離去。
三日後,京城謠言四起。
“聽說了嗎?謝臨舟跟寡婦私通!長公主一恢複神智,他就吓得跑了!”
“啧啧,難怪公主不要他,這種登徒子留着也是禍害!”
流言越傳越難聽,甚至有人繪聲繪色地描述謝臨舟如何與“寡婦”密會,如何背着癡傻的長公主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