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哆哆嗦嗦地挪到船邊，探頭往裡一瞧。
先前那河童的兇悍模樣還曆曆在目，此刻卻成了一具幹癟的空殼，尤其是那碎裂的龜甲，以及散落一地的焦黑蟲屍，視覺沖擊力着實不小。
他“咕咚”咽了口唾沫，強忍着腹中翻騰的惡心感，聲音依舊帶着顫音：“小七小七師傅，這這就完了？”
我撐着幾乎要散架的身體，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暫時！但根子還沒除。”
我示意王富貴将小船劃回岸邊，腳一沾地，我腿肚子就是一軟，差點跪下去。
王富貴趕忙扶住我：“小七師傅，您沒事吧？”
“沒事，脫力了而已。”我擺擺手，示意他不必驚慌。
目光重新落在那河童的屍體上，雖然蠱蟲大部分被誅殺，但那龜甲之下，似乎還有些異樣。
先前銅錢按下去的時候，我感覺到一股強韌的阻力，并非完全來自蠱蟲。
“王隊長，你膽子大不大？”我突然問。
王富貴一愣，随即拍了拍胸脯，聲音卻沒什麼底氣：“還還行吧。死人見得多了。”
“那好，幫我個忙。”我說着。
從随身的小包裡取出一副薄薄的牛皮手套戴上，又遞給王富貴一副。
“把這東西翻過來，我們看看裡面到底還有什麼乾坤。”
王富貴看着那河童屍體，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但見我神色鄭重，也隻好硬着頭皮戴上手套。
兩人合力，将那幹癟的河童屍體翻了個面，露出了破碎的龜甲内部。
龜甲之下，并非血肉，而是一團一團難以名狀的東西。
那是一個約莫拳頭大小的肉瘤，顔色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表面布滿了青筋般的血管，還在微微地搏動着，如同一個活物的心髒。
無數細小的、半透明的觸須從肉瘤表面伸出，連接着龜甲的内壁，似乎在汲取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