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皮!”我幾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判斷,聲音聽起來有些幹澀,“用特殊手法處理過的人皮。”
老陳的臉色沉下來:“我們也是這麼判斷的。”
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也開口了,聲音很冷靜帶着嚴謹,他看了我一眼,自我介紹道:“我叫林溪,是痕迹分析科的,我們對這塊碎片做了初步分析,皮質來源無法确定,但可以肯定不是人類的,上面的符号不屬于任何已知的古代或現代文字體系,更像是一種‘道’的具象化表達,但應該是邪道。”
林溪推了推眼鏡,指着碎片上一個相對清晰的區域:“這塊碎片在爆炸中受到了極大的破壞,大部分信息都丢失了,最關鍵的是這裡,我們通過高精度掃描和光譜分析,複原出了一個被大部分符号掩蓋住的标記,以及幾個模糊的字符。”
他打開手裡的平闆電腦,一張處理過的圖片顯示出來,圖片上由三條首尾相連的怪蛇組成的環形标記被放大,标記下方是兩個勉強可以辨認的古篆字——“湘西,瓶寨”。
“湘西,瓶寨?”我重複了一遍,這個地名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和不安,那地方自古以來就流傳着各種趕屍、落花洞女、草鬼婆的傳說,更是各種奇詭方術的滋生之地。
“沒錯!”老陳接過了話頭,“我們查了地方志和内部檔案,‘瓶寨’是湘西一個非常古老偏僻的苗寨,在地圖上甚至都沒有明确的标注,據說那裡的人世代制陶,但性情封閉,極少與外界來往,更奇怪的是所有關于‘瓶寨’的官方記錄,都在五十年前突然停止了。”
“突然停止?什麼意思?”暴龍忍不住問。
“意思就是,從五十年前的某一天起,這個寨子就好像從世界上消失了,沒有遷徙記錄,沒有災難報告,就這麼憑空沒了,成了一個無人區。”老陳的聲音有些沙啞,“當地政府曾經組織過幾次調查,但派去的人都在外圍山區迷了路,還有人說在山裡聽到了奇怪的哭聲,最後都不了了之。”
我的心沉了下去,一個消失了五十年的村寨;一個用非人皮革制成并寫滿邪惡符号的皮卷;一個代号“養蠱人”的神秘賣家;這幾件事看似亂線一般,實際串聯起來,就指向了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這個‘養蠱人’,或者說他背後的組織,可能就出自這個‘瓶寨’。”我看着老陳說出了我的猜測。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老陳附和道,“阮清得到的‘畫皮鬼’種子,很可能隻是這個‘瓶寨’流出的一件‘殘次品’,他們手裡一定還有更可怕的東西。”
病房裡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連暴龍都難得地沒出聲,我們都清楚,這次挖出的“蘿蔔”,後面帶出來的“泥”,比我們想象的要深得多,也髒得多。
“那個三蛇環的标記呢?能查到具體代表什麼嗎?”我指着平闆上的圖案問。
“還在查!”林溪回答,“目前來看它不屬于任何已知的宗族,教派或組織的徽記,但從它的結構來看,三蛇環繞,首尾相銜,有無限、循環、輪回的意味,結合養蠱人的代号,我個人抛開科學理論猜測,可能代表着某種關于生命和寄生的邪惡理念。”
老陳看着我目光深邃:“你對這些邪祟之物最為敏感,看到這些符号和标記時,有什麼特别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