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廚空地上,逍遙正指揮工匠們将打通竹節的青竹連接成管。竹管蜿蜒如蛇,一端接入盛滿普通酒水的陶甕,另一端延伸至冷卻用的銅盆旁。
"這是在做什麼新奇玩意?"趙明瀾好奇地蹲在旁邊。
"提純酒液。"逍遙用麻繩仔細纏緊竹管接口,"現在的酒水度數太低,消毒效果不夠"
話音未落,世子突然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拉到一旁,眼睛瞪得溜圓:"你能釀造出更烈的酒?"
“是啊?有什麼問題?”逍遙不解地問道。
徐大夫拄着藤杖走近,白須微顫:"方小友可知,在京城一張上好的釀酒方子,價值不下萬金?"老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正在組裝的器具,"放心,老朽不會将此事說出去。"
逍遙這才恍然大悟。在他那個時代,酒精提純不過是基礎常識,但在這裡卻是點石成金的秘術。
"快停下!"趙明瀾立刻喝止了工匠們,轉身對逍遙低聲道:"這等生财之道,豈能用尋常工匠?"說着趙明瀾已雷厲風行地清場。原先的工匠被客氣請離,王府親衛把守住院門。不到半個時辰,五名帶着鐐铐的匠人沉默進場——這是王府豢養的死契工匠,世代為奴。
待新來的工匠重新組裝好器具,第一滴晶瑩的酒液從竹管滲出時,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逍遙蘸取少許測試,火苗"騰"地竄起老高。
趙明瀾卻盯着那酒液,眼中閃着精明的光:"逍遙,咱們合夥做這買賣如何?王府出本錢、場地和人手,你出這法子,利潤五五分賬。"
徐大夫聞言捋須而笑:"世子倒是打得好算盤。不過有此佳釀,确實不愁銷路。"
"王府也會缺銀子?"逍遙忍不住問道。
趙明瀾正把玩着蒸餾出的酒液,聞言失笑:"誰會嫌銀子多?"他晃了晃瓷杯,"光是這杯酒,在摘星樓就能賣出十兩金。"
徐大夫輕咳一聲:"老朽多嘴一句。若方小友想獨營此業"他指了指門外,"怕是明日就會有地痞來收平安錢,後日稅吏上門查賬,大後天"
"懂了懂了。"逍遙連忙擺手,"那就勞煩世子安排,我坐等分紅便是。"
三人相視一笑。春黛适時添上新茶,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見證這場即将震動商界的合作。
時近正午,世子差人去酒樓訂了席面。等待的間隙,逍遙取了些新制的酒精,帶衆人去看那位昏迷的老者。
"先這樣消毒"逍遙用棉布蘸取酒精,細緻擦拭傷口。徐大夫瞪大眼睛,看着他将煮過的絲線穿入銀針。
"縫合之術?"老大夫聲音發顫,"這這真能成活?"
"可以,配合酒精消毒,可防九成潰膿。"逍遙手法娴熟地縫合着,針腳細密均勻,這是他在警隊學的應急處理技巧。
徐大夫激動得胡須直抖:"方小友說這酒精能殺滅看不見的病菌?"
"正是。"逍遙指着傷口解釋,"就像呃"他絞盡腦汁想着古人能理解的比喻,"就像用雄黃驅蛇,雖看不見蛇毒,但确有其效。"
老大夫若有所思地點頭。這時下人通報酒席已備好,三人移步庭院。梧桐樹下擺開八仙桌,水晶蝦仁、芙蓉雞片等佳肴香氣撲鼻。
"那傷者什麼來曆?"世子夾了塊鲈魚脍問道。
逍遙搖頭:"昨日突然倒在院外,就順手搭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