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頁)

逍遙望着前方逐漸顯現的高門大院,眼中閃過一絲銳光:"不是硬闖,是請君入甕。"

國公府門前,早有錦衣衛暗中埋伏。朱紅色的大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張血盆大口。

鎮國公府的大門敞開着,夜風穿堂而過,吹得兩側的燈籠微微搖晃。逍遙一行人長驅直入,竟無一人阻攔。

大廳内,燭火通明。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端坐主位,正是鎮國公徐世勳。他身着素色常服,見衆人進來,竟起身相迎:"幾位辛苦了,請坐。"

趙明瀾和趙冷月對視一眼,滿臉困惑。逍遙卻徑直上前,直視徐世勳:"國公這是認罪了?"

徐世勳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張泛着金光的紙箋。逍遙瞳孔微縮——正是那"閻王貼"所用的金粟箋。

"這便是老夫的認罪書。"徐世勳将紙箋放在桌上,"但在逍遙公子取走之前,可否容老夫講個故事?"

逍遙盯着老人渾濁卻清明的眼睛,點了點頭。陸沉握緊刀柄欲言又止,趙冷月輕輕搖頭制止。案子既已告破,聽個故事的耐心,他們還是有的。

燭火搖曳中,徐世勳蒼老的聲音在廳内回蕩:"二十年前,先帝病重時,曾有一樁舊事"

燭火"啪"地爆了個燈花。

徐世勳枯瘦的手指撫過金粟箋,紙面在燭光下泛起細碎金芒:"先帝征讨南诏時,曾與當地部族女子有段露水姻緣。"老人擡眼看向廳外夜色,"那位姑娘産子後便死了,孩子被悄悄送回宮中就是當今聖上。"

趙冷月的劍穗突然無風自動。

"大皇子身份尊貴,卻因血脈遭人诟病。"徐世勳端起茶盞,水面映出他渾濁的眼睛,"先帝駕崩那年,二皇子暴斃,三皇子墜馬,五皇子"

"夠了!"陸沉猛地按刀而起,卻被逍遙擡手攔住。

"所以國公爺布這個局,"逍遙盯着那張金粟箋,"是想讓皇室血脈重回正統?"

"閻王貼專索皇子性命,是因為"徐世勳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暗紅,"老臣時日無多了,總得為這江山做最後一件事。"

逍遙聽完故事,隻覺得荒謬至極,忍不住扶額:"老頭子,你這是要害死我啊!我現在後悔來得及嗎?"

趙明瀾和趙冷月卻相視一眼,心中暗歎皇帝果然深不可測。隻有陸沉臉色慘白,額頭沁出冷汗,這些宮廷秘聞,是他這個錦衣衛千戶能聽的?怕不是要被滅口!

"哈哈哈!"徐世勳突然大笑,枯瘦的手拍着桌案,"逍遙公子果然聰慧!"他眼中閃着詭異的光,"你與那位一定能聊得來就當老夫給那位送份見面禮吧!"

逍遙猛地擡頭:"等——"

話未說完,徐世勳嘴角突然溢出一縷黑血。陸沉一個箭步沖上前,手指剛觸到頸側就僵住了:"斷氣了。"

幾乎同時,外面的錦衣衛慌張沖進來:"大人!府中上下二十餘口全、全都服毒了!"

燭光下,徐世勳的屍體還保持着端坐的姿勢,嘴角那抹詭異的笑凝固在蒼老的臉上。整個國公府死一般寂靜,隻剩下夜風穿過空蕩的庭院。

逍遙盯着桌上那張金粟箋,突然覺得這張薄薄的紙重若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