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低下頭,藏住眼中的驚訝。沒想到皇帝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皇帝解釋聽完,指尖在案上輕叩。一下,兩下
良久,他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衆人如蒙大赦,紛紛退下。唯有逍遙被太監攔住,示意留下。逍遙心裡"咯噔"一聲,暗罵那該死的鎮國公——講什麼故事不好,非要講這種要人命的宮廷秘辛!
殿門關閉的聲音格外刺耳。
又是長久的沉默。
"逍遙。"皇帝忽然開口,"此案你破得漂亮,想要什麼賞賜?"他目光如炬,"金銀财寶,高官厚祿,甚至爵位也未嘗不可。"
逍遙額頭沁出冷汗。他深吸一口氣,突然跪地行禮:"草民隻求陛下免我一死。"
空氣仿佛凝固。
"準了。"皇帝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下去吧。"
就在逍遙的手剛碰到殿門時,身後突然傳來皇帝的聲音:
"慢着。"
這兩個字像一道冰錐,瞬間将逍遙釘在原地。他緩緩轉身,發現皇帝不知何時已站在禦案前,燭光在那張威嚴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你是聰明人,"皇帝的聲音不緊不慢,卻字字千鈞,"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逍遙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忽然明白,方才那"免你一死"的承諾,從來都是有條件的。
"草民"他深深低頭,聲音幹澀,"隻會驗屍查案,其他的一概不知。"
皇帝盯着他看了許久,忽然輕輕颔首:"很好。去吧。"
逍遙如獲大赦,幾乎是踉跄着退出禦書房。直到跑出宮門老遠,他還在不住回頭張望——生怕皇帝反悔,派人來追。
夜風吹過,逍遙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
禦書房的沉香還未散盡,陸沉跪伏在青玉磚上,額頭緊貼冰冷的地面。
"陛下,鎮國公臨死前提及那位"他的聲音幹澀得像是砂紙摩擦,"微臣無能,尚未查到線索。"
燭芯"啪"地炸開一星火花。皇帝的手指在龍紋扶手上輕輕敲擊,每一聲都像是催命的更鼓。陸沉的後襟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突然想起逍遙方才倉皇退出的模樣——此刻自己恐怕比他還要狼狽十倍。
"陸沉。"皇帝突然開口,"你跟了朕多久了?"
這聲詢問來得突兀,陸沉喉結滾動:"回陛下,微臣自七歲入宮伴讀,至今已三十八年。"
"三十八年"皇帝望向窗外那輪血月,語氣忽然柔和下來,"朕還記得你第一次替朕挨戒尺的模樣。"他摩挲着腰間玉佩,"真不願你我主仆不得善終啊。"
"臣誓死效忠陛下!"陸沉重重叩首,金磚上洇開一小片汗漬。
"下去吧。"
宮牆外,陸沉望着自己發抖的雙手,突然對着牆角幹嘔起來。
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