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清荷一愣,偷瞄了眼公主平坦的胸口,突然福至心靈,臉"唰"地紅到了耳根,卻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連忙用袖子掩住嘴,肩膀卻止不住地抖動。
"你笑什麼?"趙冷月狐疑地看向清荷,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逍遙見趙冷月神色漸冷,趕緊晃了晃手中請帖:"這詩會,要不要去看看?"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自己分明不想去,怎麼還主動提議?
趙冷月接過請帖細看,眉頭越皺越緊:"賞雪詩會?"她指尖重重點在"煮雪烹茶"四個字上,"這些人不知道這場雪意味着什麼嗎?還有閑情逸緻"
"苛求了。"逍遙截住她的話頭,"南方少見雪,欣喜也是人之常情。"他意有所指地補充,"公主先前不也沒立刻想到北方"
"哼!"趙冷月把請帖拍回逍遙胸口,忽然嘴角一翹,"去,當然去。"她眼底閃着狡黠的光,"本宮倒要看看,那些所謂才子在你逍遙公子面前,能作出什麼詩來。"
逍遙後背一涼,他有點後悔了,公主這眼神,分明不懷好意!
清荷聞言眼睛一亮,杏眸裡像是落進了星星。她悄悄拽住逍遙的袖角,小臉上寫滿期待。
"别用這種眼神看我。"逍遙屈指彈了下小妹光潔的額頭,"我又不是街頭賣藝的猴子。"
"可上次在皇宮"
"上次是喝多了!"
趙冷月抱臂看着兄妹倆鬥嘴,忽然從袖中抽出一卷詩集,正是清荷平日偷偷謄抄的逍遙詩詞集。說是詩集,卻是隻有寥寥幾頁,翻到《明月幾時有》那頁,公主指尖輕點墨迹未幹的批注:"此詞一出,大殷詞壇可休矣。"
清荷頓時像找到同盟似的猛點頭,發間珠钗歡快地叮咚作響。
三人正說笑間,幾個仆役擡着滿籮筐黑炭穿過庭院。木炭相互碰撞,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在雪地上撒下一路碎屑。
"等等。"逍遙突然叫住他們,"這些炭是備着禦寒用的?"
為首的仆役連忙行禮:"回少爺的話,正是。按往年慣例,各房都需備足木炭,再冷些還要搬出暖爐、熏籠"
逍遙眉頭越皺越緊:"你們可知屋内燒炭會中毒?"
幾個仆役面面相觑,領頭的賠笑道:"少爺說笑了,祖祖輩輩都這麼過來的,隻見過凍死的"
"這木炭售價幾何?"逍遙又問。
仆役急忙說道:"少爺明鑒,如今剛入冬,木炭還不貴,每秤約莫40文錢,要是入冬之後怕是要翻上一翻,我等可不敢中飽私囊。"仆役還以為逍遙在查他們是否有偷偷昧下錢倆。
"我沒有懷疑你們,隻是有些好奇,可還有其他禦寒法子?"逍遙沒想到這木炭居然這麼貴。
"這"仆役稍微寬心,而後掰着手指數道,"加厚棉簾、鋪毛氈墊、用湯婆子,富戶人家還能穿貂裘、燒地龍"
逍遙揮了揮手,仆役們躬身退下,黑炭在雪地上拖出幾道淩亂的痕迹。他盯着那些痕迹看了片刻,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