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愕的擡起頭。
隻見,停屍房裡除了我以外,就隻有入殓師小姐姐一個活人。
黃金燕的屍體躺在冰冷的不鏽鋼床上。深紫色的壽衣泛着一股老舊的哀痛。
“陳姐,你剛才聽到有人說話嗎?”
黃金燕說的那句話,應該不是我的幻覺。
我真的好像又聽到了,她喊我臭弟弟。
入殓師小姐姐姓陳。二十五六歲,人還蠻青春。她一邊整理着自己的化妝箱,半笑着開口。
“小楊,你可别吓我。這屋子裡要是除了咱倆之外還有人說話,那可真就是白天見鬼了!”
做完紋身,我便從停屍房退出來,但我也并不着急走,黃金燕的屍體一會就會火化,我準備留在這裡,陪孫立把黃金燕的骨灰取到再走。
畢竟,黃金燕死了,我總覺得心裡有愧。我還想親手再給她燒幾張紙錢,讓她在黃泉路上可以闊綽些。
就在我剛剛走出停屍房的瞬間,恰巧有個穿着白大褂,帶着白口罩,人高馬大的男人往停屍房的方向走。
我們兩個人擦肩而過,那男人也真是魯莽,一肩膀頭子給我撞了個趔趄。
我被撞的呲牙咧嘴,可是那白大褂連聲道歉都沒有,而是冷着一張臉,從我身旁過去了。
此刻,我在心裡止不住吐槽。
“奶奶的,殡儀館還招這麼虎的入殓師?真沒素質!”
離開停屍房,我和孫立在殡儀館一樓大廳彙合。
現在的殡儀館,都變成了推銷聖地。
二三十歲的銷售員,舌燦蓮花似的,又是推薦花圈,又是推薦骨灰壇。還有什麼金元寶,塔金,布置靈堂,禮儀服務。
這人死一回,那花樣比辦婚禮都多。
尤其是孫立這小子,雖然長得黑粗變胖,其貌不揚。但他一身迪桑特,腳上踩着始祖鳥,腰上挂着個大奔的車鑰匙,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這小子不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