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丈夫結婚後的第九年,他心心念念的人回來了。
女人衣着光鮮地站在我家門口。
一向成熟穩重的丈夫緊張得像個毛頭小子。
村裡夥食不好,為了給她改善夥食,我去幫人收稻子想換些錢。
車要被裝滿的時候,負責運輸的司機站在地頭高聲吆喝。
“去臨鎮的順風車又沒有人坐!”
我看着東家剛給我結的兩塊錢,遞了過去。
“這些買車票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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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看到淮鎮的指示牌消失在我眼中,我才對自己離開這件事有了實感。
明明早上陸鶴知還交代我買些雞腿回家,我也應得好好的。
出門時兒子還罕見地拉着我的手和我說了很多話。
“咱們這風沙大,我看鄭姨臉都被吹紅了。”
“媽你今天回來記得給鄭姨買個雪花膏。”
我掏出兜裡還剩下的一塊多錢看了又看,想着這也不能怪我。
上工的時候我特意和人打聽了雪花膏的價錢,要一塊九一瓶。
雪花膏和雞腿隻能買一樣,我不想看到他們失望的目光。
走也沒什麼不好的。
到了晚上停車休息的時候,我躲在旁邊啃我的雜糧餅。
司機大哥遞過來一個水壺。
“妹子你這是和男人吵架了要回娘家?”
我接過水壺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又搖搖頭。
“不是吵架,是我倆離婚了。”
這個年代離婚就像洪水猛獸,有過不下去硬過的,有過不下去自殺的。
大着膽子說自己離婚的我可能是大哥遇到的頭一個。
“小兩口有啥過不下去的,床頭吵架床尾和,難不成你男人打你了?”
我仔細想了一下。
是因為陸鶴知半夜給鄭纭蓋被子?
還是因為兒子窩在她懷裡撒嬌說想讓她當媽?
好像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