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過去看看怎麼回事,我進到屋裡,撸開袖子,看自己的胳膊。那顔色比昨晚還要淡,幾乎是看不出來了。
“臭小子,印記沒了!”奶奶這時候進來,一眼就看到。
我把昨晚和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奶奶擔心起來,把門關上,“你哪也别去,在我請的高人過來之前,别出屋。”
我抹了把臉:“奶奶,沒那麼誇張吧。”
“聽我的!”奶奶說:“你的封印馬上就要沒了,妖魔鬼怪聞着味就會找來。”
“奶奶,我不能在家待着,給你和爺爺惹麻煩。我出去住兩天,等那高人來了,再回來。”
奶奶一把拉住我,臉色陰晴不定,蹙眉想想:“别忙走,我去滿婆子那裡問問再說。”
滿婆子也是我們村挺神道的一個老太太,和昔日的陳寡婦比不了,沒那麼大能耐,但是雜七雜八的事也知道不少。
中午的時候,奶奶回來了,低聲說:“滿婆子說了,用豬血可以暫時驅邪,把你的陽氣壓住。你晚上去她那,她幫你弄。”
随後奶奶遞過來一根蠟燭,交待說,這是滿婆子給你的,說晚上去她家,不能用手電照明,隻能點蠟燭去。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奶奶千叮咛萬囑咐,我拿着蠟燭和打火機出了門。
滿婆子家在村那頭,要走好長一段,路過大槐樹的時候,隻見那裡被村民圍了一圈栅欄,不準靠近,滿地的落葉。
我心懷愧疚,知道是自己弄得這棵大樹變成這模樣。
不敢再靠近,遠遠繞過去,這時,隻聽黑暗裡有人說話,“别哭,有什麼可哭的。”
嗯?誰這是。
又有誰哭?
我回頭去看,不知什麼時候,大樹下來了一個人,翻過栅欄,正抱着大槐樹的樹幹。
那人把自己的臉貼在樹上,言語溫柔,正輕輕地安慰着:“别哭了,你修行百年,應該知道,修行不可能一帆風順,今天就開始應劫了。”
我喉頭動了動,這是個男人,看着并不認識,不是本村的人。
大半夜抱着樹說話。
果然是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