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猜的呗。”黃杠不以為然地說:“那麼長的頭發肯定是女鬼,男鬼都是光頭。”
看他那樣,我是哭笑不得。
此時手火辣辣的疼,我不再和他閑侃,直接進了醫務室。
到了裡面,村醫在忙活,一張床上躺着小木頭,正打着點滴,孩子呼吸平穩,睡得很沉。
旁邊的三嬸子眼珠子通紅,坐在那裡看着自己兒子。
我這一走進來,村醫打了聲招呼:“呦,這不是咱們的大英雄嘛。”
我愣了一下。
村醫指着三嬸子:“三嬸子已經把你的事都說了,行啊小玄子,挺牛逼啊,給你點贊。”
我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樣的表揚,臉都紅了,擺着手說:“别開玩笑了,大夫,你給我看看手。”
這時三嬸子聽到聲音,回頭看到是我,擦擦眼睛,噔噔噔走過來,對着我“噗通”一聲就跪下。
我們幾個人全都驚住,黃杠和我趕緊把她扶起來。
“大妹子,你這是幹什麼,你這不是折人家小玄子的壽嗎?”
三嬸子誠惶誠恐,拉着我的手說:“小玄子,你救了我兒子,就是我們家大恩人。我給你磕三個頭都不為過。”
“嬸子,算了吧。”我趕緊岔開話題:“小木頭怎麼樣了?”
村醫道:“受驚了應該是,打了退燒針,現在情況好多了。等他睡醒再看看,應該沒事。”
我和黃杠舒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村醫開始給我處理手上的傷口,我疼的嘶嘶叫。
“這麼長的一條口子,真是難為你了。”村醫用棉簽上藥,我疼的出了一頭的汗。
“對了,你們真的看見鬼了?”村醫有些難以置信。
黃杠在旁邊坐着,呲着黃闆牙說:“我們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那麼大一顆腦袋”
他用手比劃着:“周圍全是頭發,從井裡冒出來對不對,小玄子?”
村醫哼了一聲,搖搖頭:“我是不大信的。我信奉科學。”
黃杠急了:“騙你做什麼,小玄子,你說,是不是井裡冒出人頭?”
他們兩個全都看我。
我手上塗得都是要藥,疼的腦門上出了一層白毛汗,實在沒心情掰扯這些玩意兒。不過,看他們兩人熱烈的目光,心有軟了。
我清清嗓子,正要細說,突然腦子裡打了個閃。
此時此刻,腦海裡出現出一個人的臉。
正是剛才村長帶過來的那個陌生男人,我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哪見過他了!
幾天前,滿婆子還活着的時候,奶奶讓我去找她。當時我路過村裡的大槐樹。
那棵大槐樹因為我的緣故,落下了很多落葉,然後我就看到一個陌生人,抱着大樹在那哀歎,臉還貼在樹上。
就像大樹是他老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