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問什麼意思。
麻杆認真地說:“從資源利用效率來說,如果你的‘一絲真陽’已經是大補之物,妖怪們最理性的做法應該是想辦法‘偷’你一絲真陽就跑,而不是冒着巨大的風險試圖‘得到你的全部’。就好像說要喝牛奶,沒必要非得把整頭牛都殺了。”
我目瞪口呆,從得知自己的身世開始,一直到現在,我還從沒聽過别人以這個角度來解析我的身世。
“這裡就延伸出一個問題,你的真陽是可以再生的嗎?”麻杆侃侃而談:“如果是再生的,妖怪們最好的做法應該是圈養起來。如果是不能再生,那麼“一絲”的損耗,是否對你造成了永久性的消耗?”
我摸着下巴認真地說:“你的疑問其實我可以解答。我有天生陽罡之氣保護,那些妖怪就傷不了我。但是一旦我洩了一絲真陽,這陽罡之氣就沒了,就保護不了了。我剩下的真陽,還不夠這些妖魔鬼怪搓一頓的。”
麻杆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現在的你就像是一瓶陳年佳釀,酒鬼們都想喝。但是瓶塞子通着高壓電,誰摸誰死。想喝到你這一瓶不可再生的佳釀,就得想辦法先把瓶塞子弄掉,才能喝到。”
我笑了笑:“是這麼個意思。”
“而且”麻杆說:“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一個最大的不合理。”
我問什麼。
麻杆說:“你太完美地複合了‘三世童身’這個設定了,你實在不像一個随機出現的幸運兒或是倒黴蛋。”
聽到這裡,我的心裡咯噔一下,這段時間,有個最大的心結,那就是,我怎麼那麼倒黴。
為什麼不能生下來做個普通人,偏偏帶着這個狗屁身份。戀愛不能談,婚不能結,成天提心吊膽的。
“你繼續說。”我催促。
麻杆道:“我就是這麼一猜啊,你更像一個被精心計算和制造出來的‘産品’。我覺得要解決你的問題,什麼封印陽罡之氣,那都是小道。更應該查的,是把你制造出來的‘工廠’。”
我吸了一口冷氣,看着他,沒說話。
麻杆做了個手勢,還挺可愛的,意思是就是這樣。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更關注自己的身世,尋找父母?”我問。
麻杆點點頭:“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如果我是你,現在會把這件事列為頭等大事。”
我沒說話。
其實麻杆說的這個意思,我未嘗沒有過,但是爺爺奶奶,還有二丫姐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就是一家人。
如果我冒然說,去尋找自己的父母,追尋自己的身世,會不會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傷害?
所以有了這個念頭,我便一閃而過,從來沒深思過。
今天麻杆提出來,讓這個問題一下子擺在台面,我無法再躲避了。
“我再想想吧。”我說。
麻杆也不催我,知道此事重大,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他同情地拍拍我。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馬玄,你知道金光寺嗎?”
我點點頭,奶奶和二丫姐提過一次,這座寺廟就建在我們後山,是開發旅遊景區之後才出現的寺廟,現在成了個網紅打卡地。
“我一直想去金光寺看看,如果有時間咱們一起去。”他說。
“哦,行。”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