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莫名的心疼,“三弟,你辛苦了。”
賈環笑了笑,笑容裡帶着一絲暖意。
而就在同一時間,内閣值房内。
張廷玉、李光地、田文鏡三位重臣,也收到了來自寶鈔提舉司的、關于成立“承銷銀團”的正式通報。
三人看着那份公文,許久,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最終,張廷玉頹然坐倒在椅子上,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充滿了無力感的歎息。
“老夫輸了。”
李光地和田文鏡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徹骨的寒意與挫敗。
他們知道,賈環這一手,比之前任何一招都更狠,更絕。
他沒有打敗他們,他是直接拆了他們的擂台,然後将他們所有人都請上了一艘由他掌舵的、名為“利益”的大船。
從此以後,他們再也無法聯合起來對抗他。
因為,他們的身家性命,他們子孫後代的富貴,已經和那份“國信券”,和那個叫賈環的少年,被死死地綁在了一起。
這場戰争,已經結束了。
榮國府,榮慶堂。
賈母歪在榻上,聽着王熙鳳的回話,臉上看不出喜怒。
薛蟠“勾結鹽枭,畏罪潛逃”的消息,已經通過官府的渠道傳遍了京城。
而薛家抵押出去的田産鋪子,也被各大銀号以“壞賬”為由,迅速吞并。
曾經風光無限的皇商薛家,一夜之間,轟然倒塌。
如今,梨香院裡,隻剩下薛姨媽和薛寶钗母女二人,守着幾箱舊衣物,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老祖宗,”王熙鳳跪在地上,姿态放得極低,言語間滿是恰到好處的“痛心”與“為難”,“如今姨媽和寶丫頭,實在是可憐。總不好讓她們一直住在園子裡,可若是接回府裡外頭人多嘴雜,怕是會說我們賈府,與那罪臣之家有所牽連,污了府上的名聲,更怕更怕影響了環兄弟的前程。”
她這番話,說得是滴水不漏。
既撇清了自己在薛家倒台一事中的幹系,又處處為賈府“着想”,更不着痕迹地,将賈環擡了出來,當做擋箭牌。
她知道,自己如今再也鬥不過賈環,唯一的生路,便是重新取得賈母的信任,讓自己變得“有用”。
而處理薛家這塊燙手的山芋,正是最好的機會。
賈母撚着佛珠,沉默不語。
她何等精明,自然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
“依你看,該當如何?”
賈母淡淡地問道。
王熙鳳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