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間所運用的那些預算控制、流程管理、風險評估的方法,讓那些跟來的老掌櫃和書辦們,一個個歎為觀止,驚為天人。
而年富,則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孤狼。
他每日除了騎馬,便是沉默。
他拒絕進入賈環的馬車,也拒絕參與任何讨論。
他和他麾下的親兵,與賈環的隊伍泾渭分明,保持着一種高傲而又屈辱的距離。
他隻等着看賈環的笑話,他不信,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真的能玩轉這軍國大事。
這一日,隊伍行至山西地界,前方的斥候飛馬回報,前方五十裡處的“卧牛山”官道,因前幾日山洪暴發,一座石橋被沖毀,道路中斷。
若要繞行,需多走三百裡山路,至少要耽擱三日行程。
消息傳來,年富的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知道,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
他催馬來到賈環車前,隔着車簾,朗聲道:“賈提舉,前路中斷。依本将之見,當立刻派遣工兵營,就地伐木,搭建浮橋。再派一隊人馬,前往附近州府,曉谕地方官吏,征調民夫相助。三日之内,必可通行。”
這是最标準的、也最穩妥的軍方處置方式。
車簾被一隻修長的手緩緩掀開,賈環走了出來,站在車轅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臉上帶着一絲玩味的笑意。
“年副使此計,甚是穩妥。”
賈環點了點頭,随即話鋒一轉,“隻是,太慢,也太貴。”
“哦?”
年富眉頭一挑。
賈環沒有理他,而是對身邊的衛七道:“傳我的令。命‘承銷銀團’山西分号的管事,立刻前往卧牛山方圓百裡之内所有的村鎮,張貼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