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林峰身上。
攤主胖子臉上的肥肉劇烈抽搐。
他的眼神，經曆了驚愕、羞惱，最終化為一種混雜着恐懼與敬佩的複雜光芒。
周圍看熱鬧的，已經悄悄往後退了一大步，主動與林峰拉開了距離。
這不是撿漏。
這是砸場子。
而且是把場子主人的臉，按在地上，用鞋底來回摩擦，對方連半句屁都不敢放。
就在這死寂的僵持中，林峰卻像個沒事人，轉身，作勢欲走。
“爺！爺！您留步！”
胖子老闆猛地驚醒，聲音都變了調，一把撥開身前的人群，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追了上來，滿臉橫肉硬生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谄笑，對着林峰就是一個九十度的躬。
“爺，老王我有眼不識泰山，拿棒槌貨髒了您的眼！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這種地底下的蛆蟲一般見識！”
這番操作，讓周圍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林峰停下腳步，帽檐下的目光平靜如深潭，就這麼看着他，一言不發。
胖子哆哆嗦嗦地從兜裡掏出那包軟中華，雙手捧着遞到林峰面前，姿态低到了塵埃裡。
“爺，賞個臉，到後面鋪子裡喝杯熱茶，小的給您賠罪！”
他的語氣裡，帶着毫不掩飾的懇求與恐懼。
林峰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兩秒。
他知道，鈎子已經下到位了。
“行。”
一個字，言簡意赅。
胖子如蒙大赦，點頭哈腰地在前面引路，領着林峰穿過人群，拐進一個用油膩簾子隔開的小隔間。
隔間裡隻有一張小桌，兩把破椅。
胖子手腳麻利地泡上茶，雙手将一杯滾燙的茶水推到林峰面前。
“爺，您貴姓？”
“林。”
林峰端起茶杯，沒有喝，隻是用指尖輕輕摩挲着粗糙的杯壁，感受着那份滾燙。
胖子搓着手，局促地站在一旁，連坐都不敢坐。
“林爺，剛才是我豬油蒙了心，沒想到在這小陰溝裡，能碰見您這種真龍。”
他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聲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