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房間裡頓時鴉雀無聲。
“看你的氣質也不是普通人,不會不知道劉文靜怎麼死的吧?”
“劉文靜說是太原起兵,佐唐第一功臣也不為過,能力沒的說,結果呢,因為正直不通權術,拼死拼活,官職卻遠不如裴寂,最終還被裴寂玩死。”
“裴寂什麼人啊,能力平庸,全靠會做人,會逢迎,靠關系。”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像劉文靜一樣,累死累活,卻要被庸官騎在頭上,不反擊,被人欺負死?”
“我這個人什麼都能受,什麼都能吃,就是不能受氣吃虧,誰惹我,我不報複回去,覺都睡不着。”
“你的那套留着教别人吧,我學不了,照你的這套,正臣永遠出不了頭,劉文靜的下場尤在眼前。”
葉塵瘋狂往李世民傷口上撒鹽。
太原元謀功臣,劉文靜功勞最大,也是最支持李世民的,李世民也力保劉文靜,結果沒保住。
劉文靜曾經是李世民最信任的人,最懂李世民的人,說是李世民的白月光都不為過。
這不,李世民一直記着劉文靜,一登基就迫不及待給劉文靜平反,啪啪打李淵的臉,設立淩煙閣的時候還想讓劉文靜入閣。
高士廉被怼得沒脾氣,主要葉塵太敢說,裴寂什麼人啊,如今的丞相,這是能妄議的嗎?
還有劉文靜,判決的罪名可是謀逆罪,不能提的禁忌。
“咳,别說了,這不是我們能說的,被人聽了去可是殺頭的死罪。”
李世民趕忙和稀泥,不是在論為官之道嗎,怎麼尺度突然上來了。
葉塵真的是離經叛道,百無禁忌,什麼都敢說,這小子要是一直這樣,絕對會招禍,必須得好好打磨打磨。
本來他幫腔高士廉,就是想讓高士廉敲打敲打葉塵,但好像說着說着,高士廉好像成了沒理的那方。
高士廉妥妥的官場老油條,竟然辯不過葉塵。
不過,倒也讓他摸透了葉塵的性格,年輕氣盛,銳氣十足,吃不了虧,你幹我,我必須幹回去,俗稱刺頭。
關鍵這貨刺頭歸刺頭,卻不沖動,懂得隐忍,等待一擊緻命的機會,報複起來無所不用其極。
“各有各的為官之道,老高,你的那套未必就适合葉縣令,咱們不說這個了,聊點别的。”杜如晦開口轉移話題。
事實上,他和房玄齡都不喜歡高士廉,高士廉能力一般般,能活到現在,能在各方之間周旋,全靠家世,人家都不願意把高家得罪死。
高家是渤海大族,與關隴貴族聯姻,來往密切,與高家結死仇,等同于得罪關隴貴族。
高家就是介于士族與關隴貴族之間,說是士族不夠格,所以倒向了關隴貴族,但又入不了關隴貴族核心。
要沒家世,高士廉什麼也不是,而他和房玄齡,出生于沒落的家族,小門小戶,靠的是真本事。
所以平時他們跟高士廉聊不到一起去,但人家家世好,有背景,他們也不願意得罪,不深交,不得罪。
相比于高士廉虛僞的那一套,他們還是更欣賞葉塵的真實不做作,但他們不能說啊,因為秦王想要打磨葉塵。
“唉,你說的沒錯,官場是個大染缸,你有你的為官之道,但以我的經驗之談,你這性子不改,遲早吃大虧。”
“你沒有背景,沒有靠山,全憑一腔孤勇,一不小心得罪到那些世家大族,就完了,老老實實走正道,不得罪人,還能走得更遠。”
高士廉不爽的歎了口氣,他真的是在以自己的經驗提點葉塵,奈何人家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