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讓你久等了。”紀瑤的聲音清脆悅耳，“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新任戰略顧問顧沉舟先生。我們這次的合作将由他全權代表我來談。”
她頓了頓紅唇輕啟，說出了一句讓秦晚妝徹底無法理解的話。
“畢竟，想要打敗一條瘋狗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條更餓更狠的狼不是嗎？”
紀瑤松開顧沉舟優雅地坐在了秦晚妝的對面。
顧沉舟則像一個盡職的下屬沉默地站在紀瑤身後。
秦晚妝看着眼前這個詭異的組合，看着顧沉舟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她第一次感覺到，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顧沉舟不僅沒死，反而找到了一個比謝家更強大的新靠山。
他不是來求饒，也不是來設伏。
他是來，和她這個“瘋狗”，談一筆生意。
一筆，關于如何反咬謝家一口的生意。
獵人，似乎踏入了另一個獵人的牢籠。
茶館裡的空氣，似乎因為紀瑤那句話而凝固了。
秦晚妝臉上的驚疑不定，在短短幾秒内，就重新被冰冷的甲胄覆蓋。她沒有看紀瑤，視線好比兩把淬毒的刀，直直地釘在顧沉舟身上。
“他值五十億？”秦晚妝的聲音很輕，卻帶着刺。
“不。”紀瑤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動作優雅，卻帶着一股生殺予奪的壓迫感，“他一文不值。但他的恨，他十年積攢下來對你，對謝家的恨，值五十億。”
紀瑤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敲在秦晚妝的心上。
“秦總，明人不說暗話。謝家已經把你當成棄子，你在東海的生意，正在被趙四海那些餓狼蠶食。你沒有退路。而我，需要一個本地的向導，幫我的資本，最快最狠地撕開謝家在亞太區的航運線。”
“我們合作，謝家倒下，你拿回你的失地，還能分一杯羹。我們不合作，”紀瑤笑了，紅唇好比最毒的罂粟，“我就去找趙四海。我想，他會很樂意，用你剩下的一切，來換取我的友誼。”
秦晚妝的指甲，深深陷進紅木桌面，留下了幾個清晰的印痕。
她知道，紀瑤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這是一個陽謀。一個她即便知道是毒酒，也必須喝下去的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