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外表強硬、脾氣古怪的老匠人,内心深處,原來背負着如此沉重的行囊。
這件事也讓陳凡對老徐徹底改觀,每天在工地上除了監督工程進度,還會特意多關照一下老徐,
時不時讓雪兒多做一份肉菜,用飯盒裝好,方便他帶回去。
老徐嘴上不說,但心裡都記着,幹活也越發盡心盡力,
整個工程的進度,比預想中還要快上幾分。
接下來的幾天,工地上一切順利。
深達一米五的地基坑已經完全挖好,從河灘上拉回來的青石和鵝卵石也堆成了小山,工人們正在老徐的指揮下,幹勁十足地開始鋪設最底層的毛石地基。
陳凡每天都在工地上守着,看着房子的一點點成型,心裡充滿了期待。
這一天,村子裡卻突然被一陣引擎的轟鳴聲打破了甯靜。
一輛擦得锃亮的黑色“上海牌”小轎車,在村口那颠簸不平的土路上緩緩停下,頓時在村口揚起了一片塵土。
這可是稀罕物!
在村口大槐樹下納涼閑聊的老人和一群抱着孩子的婦女們,全都伸長了脖子,好奇地盯着這輛隻有在縣城裡才能偶爾見到的“鐵疙瘩”,議論紛紛。
“哎喲,這是誰家的親戚來了?大幹部吧?”
“看這派頭,肯定不是一般人!”
在衆人好奇的注視下,車門開了。
一個穿着雪白“的确良”襯衫、深藍色喇叭褲,腳踩一雙锃亮尖頭皮鞋的年輕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還戴着一副時髦的蛤蟆鏡,頭發抹得油光水滑,手裡還夾着一根煙。
這身打扮,在樸素的村子裡,簡直比戲台上的角兒還要紮眼。
年輕人下了車,摘下蛤蟆鏡,露出一張帶着幾分輕佻笑意的臉。
他也不認生,徑直走到人群裡,從兜裡掏出一大把花花綠綠的水果糖,熱情地塞到每個小孩和婦女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