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賣聲、車輪聲、吆喝聲不絕于耳,将城内與城外,分割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陳默沒有被這股熱鬧所迷惑,他目标明确,挑着柴火,徑直朝着城中最繁華的東街走去。
普通的民戶,就算買柴,也買不了多少。
隻有那些大酒樓、大飯館,才是真正的柴火消耗大戶。
很快,一家看起來門面最為氣派的三層酒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寫着三個大字——福臨樓。
即便是在災荒年,福臨樓的生意似乎也還不錯,門口迎來送往,不時有穿着綢緞的員外老爺,在小二的恭維聲中走進走出。
陳默将擔子在酒樓後門的巷子裡放下,揉了揉被壓得酸痛的肩膀,然後走上前,敲了敲後廚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滿臉油光的胖廚子,他看到陳生的模樣,又看了看他身邊那兩大捆柴,頓時不耐煩地擺手道:“去去去,今天的柴火已經夠了,不要了!”
說完,就要關門。
“店家請留步。”
陳默不急不躁地開口,聲音沉穩,“我這柴火,你先看看再說。”
胖廚子見他沒有立刻離開,臉上更是不耐,但當他的目光落在陳默的柴火上時,卻不由得“咦”了一聲。
他也是識貨的人。
隻見陳默的柴火,幾乎都是上好的硬木,早已幹透,而且被劈得大小均勻,長短一緻,碼放得整整齊齊。
這種品相的柴火,燒起來火旺,煙少,耐燒,遠非那些亂七八糟的雜木可比。
“你這柴火,倒是拾掇得幹淨。”
胖廚子摸着下巴,語氣緩和了些。
“店家若是誠心要,可以看看貨。”
陳默不卑不亢地說道。
胖廚子的态度,引來了後廚管事的注意。
一個留着山羊胡,看起來精明幹練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先是打量了陳默一番,然後才蹲下身,随手抽出一根木柴,在手裡掂了掂,又用指甲掐了掐。
“不錯,是好柴。”
山羊胡管事點了點頭,站起身來,“你這兩捆,看着分量不輕。說吧,要多少錢?”
“孫管事,這小子一看就是鄉下來的,給他三十文,打發了就是!”
一旁的胖廚子插話道。
三十文?
陳默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