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出什麼事了?”
陳默将腰牌還給她,語氣依舊平靜。
孫巧兒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用一種極快的語速,将她帶來的,那個足以石破天驚的消息,說了出來。
“陳公子,大事不好了!”
她的聲音,因為急切而壓得極低,“那個義豐糧行的劉掌櫃,他昨夜三更,備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帶上了他所有的地契和一份寫滿了字的狀紙,悄悄地,從北門出城,往州府的方向去了!”
“家父也是今天清晨,才從他安插在縣衙的一個遠房親戚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那衙役說,劉掌櫃這是要魚死網破!他要去州府告禦狀!告您在山中聚衆練兵,私鑄兵甲,意圖謀反!”
謀反!
陳四更是臉色大變,手已經下意識地握住了腰間的刀柄!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鄉裡争鬥,或是商業傾軋了。
這是足以讓陳家村,乃至方圓百裡,都血流成河的,滔天大禍!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陳默在聽完這個消息後,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的驚慌,反而,是長久的,令人心悸的沉默。
許久之後,他緩緩地,擡起了頭。
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沒有恐懼,沒有憤怒,隻有一片冰冷到極緻的,如同萬年玄冰般的——殺意!
“好一個劉胖子。”
他低聲地,自言自語,嘴角,甚至還勾起了一抹殘忍的弧度。
“這步棋,倒是我小看他了。”
他這副平靜得可怕的模樣,讓一旁的孫巧兒,看得是心驚肉跳。
她原以為,對方聽到這個消息,會驚慌失措,會暴跳如雷。
卻沒想到,他竟平靜得,像是在聽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