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酒精棉球,快!”
“張秀芬,掐人中,用點力,别停!”
一連串指令,如同連珠炮般發出,清晰準确。
他一邊說,雙手已如穿花蝴蝶般,飛快地解開孩子緊裹的衣領,露出纖細的脖頸和瘦弱的胸膛。
手指帶着一種職業性的穩定,在孩子滾燙的額頭、急促跳動的頸動脈、起伏劇烈的胸口等幾處關鍵穴位飛快按壓探查。
他的神情專注到了極點,
仿佛将周遭的一切都屏蔽,整個世界隻剩下眼前這個危在旦夕的小生命。
“高熱驚厥,風火相煽,邪熱内陷心包。”
他瞬間做出判斷,斬釘截鐵,就想法官落下了最終的裁決。
他接過那個叫王強的年輕人遞來的古樸黃銅針匣,
手指撚起一根細如牛毛、在昏暗光線下閃爍着冷冽寒光的銀針,在李海遞過來的簡易酒精燈跳躍的藍色火焰上飛快地一燎。
動作行雲流水,帶着一種近乎神聖的儀式感和令人目眩的美感。
“看好了。”
他沉聲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圍在身邊、緊張得額頭冒汗、手心濕滑的三個年輕“學徒”耳中,
也傳入了周圍所有屏息凝神的人們心裡,
“取穴:十宣,點刺放血。洩熱開竅,引邪外出。”
話音未落,手腕已動。
快,
隻是快!
快到隻能捕捉到一片模糊的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