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淮沒有動,雨水順着他的臉頰往下流,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
從白天站到黑夜,從小雨站到暴雨。
助理撐着傘走過去,“景淮,回去吧。”
陸景淮終于有了反應,他轉過頭,眼神空洞得吓人。
“我是不是殺了她?”
“是意外。”
“可是我沒有救她。“陸景淮的聲音在顫抖,“我選擇了安然。”
暴雨中,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恐慌。
那種恐慌從心髒開始蔓延,吞噬他的每一根神經。
助理強行把他拖上車,陸景淮卻在車裡哭得像個孩子。
“我以為她會一直在那裡等我,我以為我什麼時候想起她,她就會出現。”
“可是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回到别墅,助理拿出一個被小心保存的盒子。
“這是火災後,我在顧念房間的保險櫃裡找到的。”
陸景淮接過盒子,手抖得幾乎拿不穩。
打開盒子的瞬間,他的世界徹底坍塌了。
一張孕檢單,b超照片上清晰地顯示着胎兒的輪廓。
還有日記,每一頁都記錄着她對肚子裡孩子的期待。
“寶寶今天動了,像小魚在遊泳。”
“孕吐好嚴重,但是想到是你的孩子,就覺得值得。”
“景淮如果知道有個寶寶,會不會高興?”
“寶寶,媽媽會保護好你的,等爸爸發現我們的存在。”
最後一頁的日期,是火災的前一天。
“寶寶,媽媽可能帶你去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裡沒有傷害,隻有愛。”
陸景淮跪在地上,抱着那本日記嚎啕大哭。
他殺了她,也殺了他們的孩子。
那個孩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得到過來自父親的一絲溫暖。
就像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