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旁的醫生急得不行,“病人的造血幹細胞已經全部清除了,現在停下,他會死的!”
“那是你們該考慮的事。”溫思檸的聲音冷了下來,帶着不耐煩。
“你們是醫生,想辦法保住他的命,等我生完孩子再說。如果阿禮也出了事,誰來照顧我的孩子!”
說完,她甚至沒再看醫生一眼,小心翼翼地扶着肚子往外走,葉星禮攬着她,一邊走還一邊柔聲說:“檸檸,我先帶你去做檢查,看看寶寶好不好。”
醫生急得想沖上去攔人,卻被溫思檸帶來的保镖死死擋住。
裴言澈躺在手術台上,聽着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整個人從頭頂涼到腳心。
心也麻木到不會痛了。
他早就猜到葉星禮不會輕易捐骨髓,卻沒料到溫思檸能瞎到這個地步。
明知道他随時可能死掉,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因為葉星禮一句話而放棄他。
他又哭又笑,隻恨自己愛錯了人。
呼吸越來越急促,眼前開始發黑。
生命像是指間的沙,正一點點流逝。朦胧中,他好像看到兩個黑白色的人影在不遠處晃動,正朝着自己招手。
就在意識快要飄遠時,一雙手突然握住了他冰涼的手。
那雙手帶着溫度,穩穩地将他從無邊的黑暗裡往回拉。
裴言澈費力地眨了眨眼,模糊的視線裡,漸漸清晰地映出紀淮月的臉。她額角還有薄汗,呼吸有些急促,顯然是一路趕過來的。
“裴先生,你要的人我帶來了,馬上就能手術。”
裴言澈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被她輕輕打斷:“所有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等你醒過來,會有一個全新的身份,全新的人生。”
“撐過去,好好活下去。”
她握着他的手緊了緊,指腹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過來,帶着無聲的力量。
意識又開始模糊,身體的疼痛卻好像減輕了些。手心傳來的溫暖,讓他莫名地安心。
裴言澈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極淺、卻無比真切的笑。
他會活下去的。
至于溫思檸——
就讓她餘生都活在親手“害死”他的悔恨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