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突然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陸燼皺起眉,示意律師檢查協議,眼神卻死死盯着沈若絮。
“你又在打什麼算盤?”
“能打什麼算盤?”沈若絮輕笑一聲,聲音裡帶着說不出的諷刺,“不過是想早點給你的心上人騰位置。”
她想起昨晚電視裡,無人機在夜空拼出的“love小蕊”,亮得刺眼。
剛結婚那會兒,陸燼不過是陸家不受待見的小兒子,婚禮簡單得寒酸。
後來他事業越做越大,說要在頂峰給她補一場最風光的典禮。
後來他真的站在了頂端,可是這些盛大浪漫的愛,都與她無關了。
“看完了沒?”沈若絮催促着律師,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沒問題就趕緊簽字。”
陸燼攥着鋼筆的手青筋暴起,筆尖在紙面戳出個墨點。
他死死盯着沈若絮,像是要把她看穿,最後重重落下筆,把紙都劃破了。
“沈若絮,就算我們離婚了,也不代表你的罪孽就贖清了。”他冷冷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
“以後每年清明、冬至,還有知微的忌日,你都要和我一起去看知微和那個孩子,給他們磕頭謝罪。”
“那你呢?”沈若絮突然擡頭,目光直直撞進他眼底,“你會給我們的孩子磕頭道歉嗎?”
陸燼喉結動了動,别開臉,“一個胎兒換兩條命,你已經賺了,還想怎麼樣?”
“我累了,你走吧。”
沈若絮轉過身,把自己縮進被子裡。
聽着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死死咬住嘴唇,嘗到了血腥味。
陸燼氣沖沖地摔門而出,正好撞上宋彥華派來給沈若絮送護照和簽證的人。
他上下打量着對方,語氣充滿敵意:“你哪位?找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