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到了,可每一層都是一顆回旋子彈,一次次正中眉心。
後悔麼?忏悔麼?
可有些人,終究是無悔的。
“骨灰這是我爸爸的骨灰,骨灰哈哈哈哈!”
何韻攥着牌子仰天大笑,最後一頭栽倒在地。
十九歲那年夏天,何韻第一次遇見二十三歲的林書清。
彼時他剛剛研一,正在選換導師的關鍵階段。
來來回回的,他每次經過導師們的實驗室,都會跟她相遇。
一來二去,她偷瞄被他發現了,于是他輕輕一笑——
“你是何教授的女兒吧?你叫韻韻?怎麼?晚上就吃這個麼?”
她一笑,她手裡的雞蛋煎餅都不香了。
于教授說起這些事,眼裡總是忍不住含淚。
雖然醫生說她的眼睛不能經常流淚,但她想啊,這是林書清的眼睛。
這些淚水,都是替林書清流的。
他多苦,多委屈啊。
那麼堅強的男人,連流淚的資格都沒有。
“書清跟我說,是他先喜歡你的。我本來還不信。他那時候那麼帥氣,成績又好,整個學校追求他的漂亮姑娘趨之若鹜,他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呢?”
“倒是你,又任性又嬌縱,整天欺負他。我和你爸還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得罪教授的女兒才敷衍你。”
“可是後來,他把這個本子拿出來給我。讓我看,隻是那時候我眼睛壞了書清是個說到做到的孩子,他說,他一定要讓我再看一看,他一定會想辦法把我的眼睛治好”
于教授一邊翻着速寫本,一邊流淚。
對着病床上已經不吃不喝好久的何韻,自顧喃喃自語着。
“韻韻,你看看他畫的你。媽媽真的好欣慰,那會兒爸爸媽媽那麼忙,整天在實驗室裡,都沒有時間看看你在外面的樣子。”
“你看,你又偷懶,看書也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