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燃小口小口地喝着水,迷蒙的眼神裡滿是依賴。喝完水,她重新躺下,蕭燼寒幫她掖好被角,又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睡吧,我在旁邊陪着你。”
等感覺到晏燃熟睡後,蕭燼寒才起身到了書房。
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後,拿出手機,撥打簡助理的電話。
“簡助理,把晏羽的事詳細說說。”電話接通的瞬間,蕭燼寒倚在真皮老闆椅上,聽着聽筒裡傳來的彙報。
當“b型血告急”幾個字刺入耳膜時,他握着玻璃杯的手驟然收緊,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聲響。腦海中不受控地浮現出晚餐時晏燃的反應,盯着手機屏幕時驟然凝固的瞳孔。
“晏小姐當時”簡助理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蕭燼寒卻已經挂斷電話。
他起身踱步,定制皮鞋踏在波斯地毯上無聲無息,唯有牆上的機械鐘發出規律的滴答聲。
記憶如潮水湧來:晏燃對晏羽生死的輕描淡寫,她若有所思摩挲包帶的動作,還有說起血型時眼底一閃而過的探究。
這些碎片在腦海中飛速拼湊,逐漸勾勒出駭人的輪廓。67
“血型不對。”蕭燼寒低聲呢喃,指尖劃過書架上的醫學典籍。他抽出泛黃的遺傳學手冊,快速翻到血型遺傳表,b型血與未知血型的父母,絕不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
這個認知讓他呼吸一滞,想到晏燃若無其事繼續用餐的模樣,心髒竟泛起絲絲鈍痛。
她究竟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将洶湧的驚濤駭浪藏在平靜表象之下?67
書房的落地窗外,夜色濃稠如墨。蕭燼寒點燃雪茄,猩紅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滅滅,思緒卻愈發清晰。67
“有意思。”蕭燼寒輕笑出聲,煙霧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他将煙頭按滅在煙灰缸,掏出手機調出晏燃的照片。
照片裡女孩倚在落地窗前,夕陽為她的側臉鍍上金邊,眼神卻帶着不屬于這個年齡的倔強。“看來,我們要一起揭開這場好戲了。”他喃喃自語,拇指無意識摩挲着屏幕。67
第二日,當晨光透過紗簾,在蕭燼寒棱角分明的側臉上灑下斑駁光影。
晏燃支起身子,目光落在他攬在自己腰際的手臂上,指尖無意識摩挲着絲綢被面。
昨夜日料店的記憶突然翻湧,李秘書的消息、晏羽的血型,還有蕭燼寒帶她回家時溫柔的模樣,都化作密密的絲線,纏繞在心間。
身旁的男人發出一聲低喃,将她摟得更緊。晏燃僵了僵,思緒卻不受控地飄向晏家那座冰冷的别墅。
記憶裡,晏父總是闆着臉,即便她捧着全市第一的成績單,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句“别驕傲”;晏母永遠沉浸在麻将與下午茶中,連她高中去國外參加比賽,母親都隻是敷衍地揮揮手:“注意安全。”67
那時她總以為,是自己不夠優秀,才換不來父母熾熱的愛。
此刻回想,每次家庭聚會,晏羽被夾滿菜肴的碗與她空蕩的餐盤形成刺眼對比;她生病住院,晏父晏母永遠“公司太忙”,反而是保姆日夜照料。
就連她十八歲生日,晏家大張旗鼓為晏羽慶祝成年,卻對她的存在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