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喝，我也很久沒見你吃辣了。”
宋晚舟壓下喉間的澀意，眼眶還是有些紅紅的，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大鍋發呆。
半晌她才緩緩道：“我爸爸以前經常帶我來吃，有時候因為很忙，會把我交給郭姨照顧。”
顧嶼不再出聲，而是側耳傾聽。
“後來我爸爸為了救養父去世了，我被梁家收養後，經常被梁歆芮針對。”
“我每次放學就會來郭姨這裡吃串串，其實也不是為了吃串串，隻是想找回以前的那種感覺，可記憶還在，但一切都不一樣了。”
宋父不會再掀開門簾，笑着喊她。
“舟舟，回家吃飯了，今天做了你愛吃了紅燒排骨。”
“舟舟，作業沒寫完，周末就不帶你去遊樂場了。”
“舟舟，對不起……蛋糕店關門了，爸爸隻給你買到了一盒紙杯蛋糕……”
豆大的眼淚滴進湯汁裡，濺起一片漣漪。
如果宋父沒有死，她就不是沒有父親的孩子，也不會被梁歆芮欺負，更不會為了适應梁家飲食，再也不吃辣。
這時她被人環住，顧嶼将自己的體溫帶給她，下巴抵在她發頂上。
“舟舟，難過就哭出來，我陪着你。”
“在我身邊，你可以做自己，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不用擔心其他。”
室内溫度漸漸升溫，宋晚舟清晰的聽見了顧嶼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也讓她的情緒漸漸平息。
她的酒醒了，多餘的感情也該收回。
宋晚舟輕輕推開他，擦幹了眼淚，輕笑一聲。
“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了，走吧，回家了。”
他們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店鋪，桌上隻有用水杯壓着的幾張大鈔。
顧嶼剛停好車，轉頭宋晚舟就已經下車不見了。
他看着宋晚舟有些虛浮的腳步，無奈失笑。
宋晚舟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睡覺。
她踩着鵝卵石，冷風吹過，卻清醒了幾分。
就在這時，她的脖頸一涼。
她忍不住擡頭看去，無數的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就像是黑夜中的星空掉落。
宋晚舟忍不住伸手去接，雪花在她掌心融化成了一滴小水珠。
她輕聲呢喃：“下雪了。”
她垂下眼眸，看着不停落在掌心衣服上的精緻小巧的雪花，一時有些出神。
突然，宋晚舟的面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皮鞋，一道比雪花更冷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宋晚舟似有所感的擡頭，就見一張五官深邃硬朗的面容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