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以南深吸了一口氣:“這世界上還能這麼氣我的隻有你一個人了。我不同意離婚,我以為這件事情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在一起這麼多年,這也是我對你的交代。别再恃寵而驕了,我真的不會每次都這麼容忍你。”
他給我的交代是婚姻、是錢、是資源,唯獨沒有愛。
其實我早就明白這一點,領證也不過是讓自己死心而已。
婚姻的墳墓,我親手為自己挖掘過,埋葬的是我所有的過往、所有關于愛情的期待和想象、和曾經最愛的那個人。
“所以紫金那邊你不打算給我個解釋嗎?”
他聽到這裡忽然笑了一聲:“你不都知道了嗎?你現在比狗仔都專業,我真的很好奇,你當初非要學攝影就是為了這個嗎?”
4、
我一直盯着他看,直到他收起了笑容,然後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記得很久以前他對我說過:“你的眼睛真美,沒有人能對這雙眼睛說謊。”
“你身體一直不太好,但我媽那邊又催得緊,你知道的,她一直反對我們之間的事情。馮瑩正好可以用來轉移我媽的視線,她最近一直往那邊跑,都沒有來為難你了吧?”
我冷笑了一聲:“鐘總什麼時候在我面前說話都這麼委婉?你直接說我也不能生不就行了?”
我也不是一直都不能生,我先後懷過兩次孕。
第一次才十九歲,什麼都不懂,慌張得仿佛天要塌下來了,我和鐘以南當時一窮二白,還在住着地下車庫,自然沒有條件生下來。
第二次是二十九歲,當時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可鐘以南的母親不同意。
她說孩子可以生下來,但我們倆不能領證登記。
因為她早就為鐘以南找好了門當戶對的結婚對象,無論如何,他不能變成二婚。
我認為這一切很荒謬,鐘以南本來也不想搭理她,可她一哭二鬧三上吊,以死相逼。
鐘以南最後還是妥協了:“我們暫時不領證,先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難道還要被一張結婚證制約嗎?”
“我會給孩子準備好信托基金,之後所有的不動産都會放在你名下,如果你還是不放心,我可以公證遺囑,隻要你願意把孩子生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談。”
我當時沒有說話,他應該以為我默認了。
所以我第二天就把孩子打掉,他為此跟我冷戰了有半年。
大概是我們倆都想到了這件往事,面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直到他的手機響起,他媽媽着急地聲音從聽筒傳來:”淩晨兩三點你人不在,去哪裡了?瑩瑩被手機聲音吵醒,着急忙慌起來找你,結果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5、
寂靜的淩晨,通話的聲音總是格外的大。
我幾乎聽了個全程。
柯助理确實是個人物,聽到這種驚天八卦,他居然也能面不改色。
鐘以南剛挂了電話,他就在一旁問道:“現在去醫院嗎?我去開車。”
鐘以南點了點頭,柯助理便走開了。
眼看柯助理已經走出了屋子,他才開口問道:“是你找人給馮瑩發信息說我們領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