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涕為笑,也深知他也許不是在開玩笑。
不再扭捏,拿着他給的東西,登上了前往a國的航班。
我去了a國,那個在無數個絕望夜晚支撐我活下去的、心儀已久的雪山下的小鎮。
半年時間,我用路澤給的錢,加上我之前的一些積蓄,建起了一間小小的孤兒院。
我還收留了一些在街頭遊蕩、無家可歸的孩子和老人。
孤兒院不大,但窗明幾淨,院子裡種滿了花,每天都充滿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我以為,我終于可以擺脫那些噩夢,開始新的生活。
隻是偶爾,路澤會像幽靈一樣出現。
他從不提前通知,也從不說明來意。
他會穿着與這裡格格不入的昂貴手工西裝,靜靜地坐在院子的角落,看着孩子們嬉戲。
有時,他會拿起畫闆,和孩子們一起塗鴉,畫出一些奇形怪狀、卻又讓孩子們咯咯直笑的卡通形象。
有時,他會脫下西裝外套,卷起襯衫袖子,陪着那些精力旺盛的小男孩在泥地裡踢球,弄得一身狼狽,卻毫不在意。
他從不幹涉孤兒院的運作,也從不向我提出任何要求,仿佛隻是一個普通的訪客。
隻是偶爾,他會在深夜,帶着一身酒氣,坐在孤兒院外的長椅上。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那一次,他喝得很醉,銀絲眼鏡後的眸子不再深沉,反而帶着一絲迷茫和脆弱。
他拉着我的手,力氣不大,卻不容掙脫。
“知意,”他低低地開口,聲音沙啞,“如果如果是我們先認識,你會不會心動?”
山風吹過,帶着他身上濃烈的酒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我沉默地抽回手,看着遠處無垠的夜空。
“路先生,”我平靜地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波瀾,“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他聞言,身子僵了僵,随即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帶着幾分自嘲,幾分無奈。
我沒有回他,轉身回了孤兒院。
有些過去,有些人,注定隻能是過去。而我,要走的是未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