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不帶任何情緒,“誰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愛誰?楚天牧,你的愛可真淺薄!”
“雖然周顔顔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但是哪件事情不是你親手操刀的?你把罪責都推到一個女人身上?呵呵,我真是沒看錯你。”
“不,知意,我知道你是愛過我的,你沒有權利丢下我!”
“我是害了你,那你纏着我不放好不好!或者其他方式,逼瘋我?殺了我?隻是不要留我一個人,好不好!”
“我不能沒有你。”他聲嘶力竭地哭喊着,伸出手想抓住我的衣角,卻被我輕易避開。
他身上哪裡還有半分當年那個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楚天牧的影子?
我看着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心中沒有半分波瀾,隻有一片死寂的荒蕪。
但,他畢竟救了我一命。
我從懷裡掏出那半塊硬面包,又掰了一半,丢在他面前沾滿塵土的地上。
他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面包,又擡起頭看我,淚水糊了一臉,混着血污和泥土,狼狽至極。
“知意”他想說什麼。
我沒有給他機會,推開孤兒院的門,走了進去。
将他絕望的哭喊,隔絕在門外。
“老師,外面是誰在哭呀?哭得好傷心。”一個小女孩拉着我的衣角,仰着髒兮兮的小臉問。
幾個孩子都圍了過來,眼中帶着好奇和不安。
我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有些沙啞:“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大人。”
“做錯了事,改過就好了呀,為什麼要哭得那麼傷心呢?”另一個孩子不解地問,純真的眼睛裡滿是困惑。
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遠處炮火的微光一閃一閃,如同鬼火。
“因為啊,成年人做錯了事,”我輕輕地說,聲音飄忽得仿佛不是自己的,“錯了,就是錯了。”
“沒有反悔的餘地,也沒有重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