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晉盯着那張設計圖——破碎的水晶被重新打磨成棱角分明的切面，折射出冷冽的光，像極了她現在的樣子。
堅韌，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度。
調查還在繼續，一個名叫“顧珩”的華裔學長頻繁出現在線索裡。
私家偵探發來的照片有些模糊，卻足以看清林榆的表情。
她站在顧珩身邊，手裡拿着畫筆，側臉的輪廓在畫室的燈光下柔和得像鍍了層金邊，嘴角噙着淺淺的笑。
那是路晉許久未見的、真正放松的笑容，不是強撐的平靜，也不是隐忍的沉默。“他是太太的導師助理，也是她的合作夥伴。”助理的聲音越來越低，
“據說是這位顧學長幫她引薦的導師，還在她剛到米蘭時幫她找了公寓。”
平闆從路晉手中滑落，“啪”地砸在床單上。
照片裡林榆仰頭聽顧珩說話的樣子，像一根燒紅的針，狠狠紮進他的心髒。
嫉妒和悔恨像藤蔓般瘋狂滋生，纏繞着他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
“訂最快的機票，去米蘭。”路晉猛地拔掉手背上的針頭，不顧護士的驚呼，掙紮着下床。
“先生，您的身體還沒恢複。”
“我等不了了。”路晉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決絕，眼底布滿血絲。
“再不去，就真的來不及了。”
他知道自己沒資格奢求原諒，那些傷害像刻在骨頭上的疤，永遠都消不掉。
可他還是想再看看她，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一眼；
機場休息室裡，路晉穿着寬大的病号服外套，手裡緊緊攥着那張打印出來的街景照片。
窗外的飛機正緩緩滑向跑道，引擎的轟鳴聲震得玻璃微微發顫。
路晉閉上眼，在心裡默念着那個名字，
林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