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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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審判,來得那麼快。

夏知許的病,最終惡化到了隻有進行骨髓移植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而我,是她唯一的骨髓捐獻者。

陸淮安拿着一份離婚協議和一份手術同意書,找到了我。

他的臉上,帶着一絲勝利者般的笑容。

“簽了它,捐出你的骨髓。手術成功後,你拿着這筆錢,滾出我的世界。這是你離開我,并且救贖你罪孽的唯一機會。”

我看着他,看着那份離婚協議,竟然笑了。

我以為,我終于可以解脫了。

為了自由,我簽了字。

然而,在手術台上,我才發現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陸淮安買通了醫生,麻醉劑量被刻意減少。

我神志清醒,卻四肢麻痹,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根粗長的骨穿針,帶着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一寸一寸地,鑽進我脆弱的脊骨。

劇痛,如同煉獄的業火,灼燒着我的每一寸神經。

我無法尖叫,無法掙紮,隻有生理性的淚水,從我眼角瘋狂滑落。

我拼盡全力,偏過頭,透過手術室的玻璃,看到了外面的陸淮安。

用盡最後的力氣,向他投去哀求的目光。

他看到了。

他沒有驚慌,沒有悲傷,隻是平靜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個即将完成使命的工具。

然後,他對着我,無聲地,用口型說了兩個字。

“謝謝。”

這聲“謝謝”,不是謝我的付出,不是謝我的生命。

而是謝我,終于要死了。

謝我,用我的死,成全了他的愛情。

在骨髓被徹底抽離的那一刻,在劇痛達到頂點的瞬間,我的心髒,終于放棄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