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棠,剛才人多不好說話。”吳安雅眼睛裡的那份算計掩蓋得并不好,但聲音卻是出人意料的柔和,“能跟我去咖啡店坐坐嗎?”
對于不熟悉的人,簡如棠其實并不樂意親近。
雖然君清說過這個人是厚着臉皮跟過來的,但再怎麼說也是謝家的客人,在謝家門口明晃晃的拒絕,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坐在咖啡廳裡,簡如棠輕輕攪拌着面前的藍山。
“咖啡店我經常過來,”吳安雅笑容淡淡的,“給你點的這杯是我經常喝的,生豆來自牙買加,是”
“夫人有什麼話可以直說。”簡如棠已經跟師傅打過招呼,準備下午回道觀一趟,并不打算跟她在這裡坐很久,“我比較趕時間。”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硬生生地打斷她的話,吳安雅臉上的表情甚至有一瞬的把持不住,但多年來的修養涵養還是讓她迅速做了調整。
“我跟你幹媽的關系還算是不錯。”吳安雅絲毫沒意識到她話裡那股指使的意味,自顧自地擺起了長輩的架子。
“我聽說你從小是在道觀長大的,前些時候不僅給許老爺子續了命還救了君清,這次把你約過來,隻不過是想讓你幫我個小忙。”
她自顧自從包裡翻找着什麼,正好有服務生端着甜點來過,被吳安雅那突如其來的拉拽動作吓了一跳,整塊拿破侖蘇正正好好落進吳安雅的包裡,空氣幾乎在一瞬間凝結。
端着托盤的小姑娘顯然慌了神。
她在這家店勤工儉學這麼久,自然能看得出吳安雅跨着的那隻包價值幾何,她就算在這兒勤勤懇懇、每日不落地工作幾年都未免能買得起。
這麼想着,臉色都變得煞白。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吳安雅的臉色相當難看。
這回來謝家背着的是她最喜歡最貴的那款包。整塊拿破侖蘇掉進去,油汪汪的還帶着酥皮,簡直讓她爆炸。
“你這個服務員怎麼回事?做個端盤子的工作都做不好嗎?”
吳安雅氣憤到了頂點,甚至忘了對面還坐着簡如棠,把剛才在謝家備受忽略的火氣也一股腦地撒到了這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徹底慌了神,面對着劈頭蓋臉地責罵90度鞠躬,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往地上砸。
“把你們主理人叫出來,我倒是想問問他究竟是怎麼培訓的員工,做事毛手毛腳的還出來做什麼!”
眼瞧着吳安雅的責罵有愈演愈烈的架勢,簡如棠厭煩地蹙了蹙眉,暫且不論是不是吳安雅自己的動作幅度過大,才讓面前這姑娘打翻了托盤,就算是服務員自己不小心掉進去,也沒必要這麼責罵。
大庭廣衆之下,就沒給那姑娘留一點顔面。
老闆來得很快,為了平息顧客的怒火,不由分說就先将那服務員給斥責了一頓,緊接着才商議解決方案。
道歉、賠錢都沒讓吳安雅滿意。
“夫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啊。”簡如棠實在看不下去。
聽到簡如棠的聲音,吳安雅這才回過神來,眼底更是閃過一絲懊惱。并不是他認為自己的行為有多麼過分,而是更加責怪那服務員,讓他在簡如棠面前丢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