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如棠好整以暇地看着簡烽政逐漸鐵青的臉色。
并不是簡烽政看不起從底層爬上來的劉钊宇,實在是看不上他如今這恩将仇報的手段,跟他搭話時連語氣都冷了許多。
幸好劉钊宇也沒過多糾纏,閑聊幾句就挂了電話。
“這事兒你肯定跟謝家人說了吧?他們是怎麼個想法?”
瞧着簡如棠那張古靈精怪的臉,就知道她心裡藏不住事,簡烽政無奈被拉上了她的船,卻還覺得挺開心的。
至少這回沒被攔在他妹妹的計劃之外。
假意先跟劉钊宇搭上線這事兒并不難辦,但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急切,而是在三個小時後朝劉钊宇要了份詳細的項目策劃,對面響應的速度要比簡烽政所預料的快得多。
簡如棠倒是沒覺得意外,那劉钊宇現在肯定很缺錢。
謝夫人那邊的調查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着,看着從年初開始就不斷增長的大額消費,她心裡還是有些酸澀的。
當年她代表謝家去向學生進行捐助,那資助金是實打實地交在劉钊宇手裡的,哪怕時隔多年,還能回想得起當年的那個少年,在拿到錢後手指顫抖的模樣。
那樣的青澀,那樣的憧憬。
以劉钊宇現在這個年紀成家立業也是應該的,所以這些大額消費哪怕是用于買房買車,謝夫人都不會有任何不滿。
但手底下的人調查出來的,卻是劉钊宇在賭!
當年那個品學兼優的孩子,怎麼就掉進了這麼個魔窟裡了呢?
謝父看着老婆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連忙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正要開口好好勸慰就被塞了一沓資料。
“你看看你帶出來的好徒弟,你年初的時候讓他去蓮島出差,他在那邊染上了賭博啊,從大學畢業到現在積攢了十來年的身家,全都賠進去了!你這個師傅是怎麼當的?你不是說把他當了幹兒子嗎!”
謝父的眼皮跳了跳。
“這都是從哪兒傳出來的謠言,钊宇那孩子你還不知道?”
謝夫人臉色一垮,揪着自家老公的耳朵狠狠擰了一把,但凡有外人在她都會給謝父留點臉面,但這是在家裡。
“老婆你先别動手,我先把這些文件看看,肯定是誤會。”
謝母手中還一直拿捏着簡如棠遞過來的符紙,徑直把它塞到了旁邊的枕頭下面,倘若明天一早真成了灰燼還得把如棠叫來。
文件被翻得刷刷作響,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慢了下來。
“我記得派他去蓮島的時候,是因為跟孫家的合作是吧?”謝父太陽穴處的青筋直跳,“會不會是孫曉凱撺掇的?”
“事情都到現在這個份上了,是誰撺掇的還重要嗎?”謝母郁悶地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如棠,咱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一茬兒呢!”
深夜。
謝父煩悶地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着。
腦海中不斷浮現着劉钊宇那張臉,從開始的稚嫩到現在的成熟,他是真把劉钊宇當做接班人來培養,想着等以後君清從他手裡接了班,劉钊宇也能做她的左膀右臂。
自己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總比董事會裡的那幫老油條衷心些。
有人說他攜恩圖報也好,說他刻意攬權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