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說過，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他不可以哭，爹爹會生氣的，會說他沒本事不是個男人。
“沙子？”陸如玉看了眼周圍，嘲諷道：“這屋裡頭還能起風進沙子了，也真是厲害。”
陸衍衡瞬間就炸了：“都說了是沙子，就是沙子！”
“好好好，是沙子，姑姑錯怪你了行不行。”陸如玉忽然發現陸衍衡的眼睛裡似乎沒有以前那種屬于孩童的光澤了，整個人都暗淡了不少，身為女人清楚知道這是因為沒了娘的原因。
看來沐梓音也不完全是個沒用的廢物，至少對陸衍衡而言，還是很重要的。
陸如玉試探着問：“衡兒，你是不是想你娘了？”
陸衍衡當下皺眉，糾結又氣結的樣子，猶豫了好一會才道：“沒有，我才不會想她呢！她這個壞女人，害心瑤姐姐受傷，還出言污蔑爹爹，她最好永遠都别回來，我一點都想她！”
陸如玉看破不說破，順着他道：“行行行，她那麼壞，當然不配被你惦記。”
“哼，知道就好。”陸衍衡驕傲地擺起了架子。
陸如玉連哄帶騙地把他給帶去了蘭翠苗的院子裡，結果發現，蘭翠苗的情況是日漸愈下，臉上長滿了毒瘡，舌頭也起了好多膿疱，臉色憔悴暗紅，整個人都浮腫了不少。
“娘，你怎麼回事呀？怎麼幾天不見，你腫了這麼多啊？”
别說陸如玉震驚了，就連陸衍衡也感到吃驚：“奶奶，你是不是生病了？”
蘭翠苗含着一口的濃胞，說話都疼得慌，含糊不清道：“你個死丫頭，你死哪去了，天天都不見個人影，你娘都快死了你才來。”
“娘，我這不是來了嘛！”陸如玉走過去，立即聞到一股難聞的異味，那是方才蘭翠苗開口說話從嘴裡傳出來的味道，立即頓住腳步不敢上前，“娘，要不給你叫大夫來瞧瞧？正好剛剛哥哥叫了大夫去給那個女人看病，等會讓大夫過來給你看看？”
“别提她，提她就來氣，這個死狐狸精隻會在家裡當蛀米蟲，半點屁用都沒有，也就你哥那個傻缺才會把她當成寶，天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她，我現在巴不得她快點死了算求，别浪費我家的糧食，省得看見了心裡頭堵得慌！”蘭翠苗一通罵，那股氣味險些讓陸如玉窒息。
就連陸衍衡都不由得退後了幾步，但孩子到底是比較誠實的：“奶奶，你别說話了，你的嘴巴好臭，說話的時候，更臭！”
蘭翠苗當下就被氣炸了：“臭小子，你說什麼，可以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你娘不是什麼好東西，果然生出來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點尊老的禮儀都沒有，當初就不該讓她生下你這個兔崽子，一個個都合着來氣死我對吧，都不是個東西，混賬玩意！”
蘭翠苗火氣上來了，順手就砸了一個杯子，杯子四分五裂，吓得陸衍衡呆滞在一邊臉色發青，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陸如玉趕緊安撫道：“娘，你别這樣，吓到衡兒了，再說了，沐梓音是不是東西大家都知道，你犯得着把氣撒孩子身上嗎，你瞧瞧把人吓成啥樣了。”
蘭翠苗這才回神，确實過激了，到底是親孫子：“好了，奶奶沒有怪你的意思，别愣着了，快回去吧。”
“哦。”陸衍衡轉身就走，但心裡頭卻如同被一根刺紮了進去，越來越刺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