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方洲突然逼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眼角:“你不必提醒我當年犯下的錯,若非你在我酒裡下了藥,我根本不會碰你一下!”
他扣住她手腕:“心瑤為我在道觀祈福三年,跪得膝蓋潰爛,這份情誼,你拿什麼比?”
沐梓音冷笑,淚水順着下颌砸在他手背上,“陸方洲,你根本不愛她,你隻是貪戀這份虧欠!就像你舍不得放我走,不過是不甘心被我抛棄!”
這話如驚雷炸響,陸方洲瞳孔驟縮。
他猛地将她提起,狠狠抵在牆上,卻在看見她脖頸勒痕時,有些不忍。
“爹爹,你是在教訓娘親嗎?”
陸衍衡與春梅一起出現,沐梓音趁機推開陸方洲,迅速逃離。
陸方洲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眼神沉了沉,指腹還殘留着她的溫度,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爹爹?”陸衍衡疑惑的聲音傳來,他這才回過神,低頭看見兒子盯着自己沾了墨漬的衣襟,眼神裡滿是探究。
“沒事。”陸方洲伸手要去整理淩亂的衣擺,卻被陸衍衡突然抓住手腕:“娘親她認錯了嗎?”
陸方洲沒有回答,舉步朝門口走去:“回府。”
“哦。”陸衍衡不敢再問,他知道爹爹生氣了,這個時候隻有心瑤姐姐才能安慰得了。
對,他要回去告訴心瑤姐姐,今天發生的事情,看看心瑤姐姐怎麼說?
馬車碾過青石闆路的颠簸聲裡,陸衍衡偷偷瞥向父親緊繃的側臉。
陸方洲盯着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檐角,手中無意識摩挲着沾墨的衣襟,那抹深色墨迹像極了沐梓音擲筆時眼底的決絕。
陸府。
林心瑤正倚在廊下的藤椅上,享受陸方洲命人給她送來荔枝,京城并沒有荔枝樹,這些荔枝都是托人快馬加鞭給送來的,特别新鮮,吃起來更是清甜爽口。
唯一不好的就是有點少了,這玩意也貴得很,她能吃上這麼一盤子已經是難得。
聽聞沐梓音可從未吃過一顆這種荔枝,陸方洲才不會為了那個女人花心思,林心瑤如是想着,嘴角止不住地上揚,都已經開始幻想日後做了陸府的夫人,那日子該多麼美好啊!
林心瑤餘光看見陸衍衡急匆匆跑來,驚得迅速坐起,嘴裡還未吞咽的荔枝險些噎到,趕緊把還沒吃完的荔枝藏起來,待陸衍衡來到跟前,她強撐起一抹笑:“衡兒,怎麼跑得氣喘籲籲?”
“心瑤姐姐,今天我和爹爹在筆莊遇到娘親了!”陸衍衡攥着她的衣袖,“爹爹和她吵得很兇。”
他将兩人争執的細節一一道出,沒注意到林心瑤絞着帕子的指尖微微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