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沐梓音突然厲聲打斷,壓抑許久的情緒如決堤洪水,“陸方洲,你睜大眼睛看看,這就是你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心愛小師妹!看見了嗎?這才是她真正的面目,什麼純良小白花,清純無害的樣子,現在感覺怎麼樣?還要不要繼續愛你的小師妹,呵護你的小師妹?甚至不惜把我毀掉來讨好你的小師妹?”
陸方洲啞口無言,顯然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沐梓音眼底的厭惡更是刺痛了他的心。
林心瑤突然安靜下來,歪着頭露出詭異的笑:“師兄,你聽見了嗎?她如今連看都不願多看你一眼,曾經是你腳底下的淤泥,如今卻要站在你頭上來嘲笑你,她不該死,誰該死啊!哈哈哈”
林心瑤的笑聲在潮濕的牢獄中回蕩,像生鏽的鋸子割過耳膜。
她忽然把臉貼在鐵欄上,血污混着淚水順着欄杆滴落,盯着陸方洲的眼神卻陡然變得怨毒:“師兄你忘了?當年在山上,你受傷了,是誰為了給你尋藥摔斷傷了腿?現在你為了這個女人來指責我?”
陸方洲渾身一震,後退時撞翻了牆角的夜壺,穢物濺上他的靴底。
沐梓音看着他瞬間煞白的唇色,突然覺得這場對峙荒謬得可笑:“林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難道你認為你的陸師兄會把一個女人對他的犧牲而感激,那麼我這些年做出的犧牲可不比你少吧,可沒見他半點記在心上呢!你這點不痛不癢的又算什麼,我勸你還是少激動,畢竟是個将死之人了,再這麼鬧下去你可就見不到你心心念念的陸師兄了,你陸夫人的白日夢可就白做了!”
提及陸夫人的位置,林心瑤終于清醒了一些,趕緊求救般地對陸方洲說:“師兄,救我,這裡好黑好暗啊!我好害怕,這裡的蟲子還會咬人,救我,救我出去,我不想死在這裡,師兄,都是她,都是沐梓音害的我,要不是她故意陰我,豈會變成這樣,那些死士都是她找來誣陷我的,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都是她一手策劃的,師兄你要相信我,我是你最疼愛的師妹啊!”
陸方洲臉色驟變,半天不吭聲,顯然已經找不到任何理由為她辯解了。
沐梓音看着這荒誕的一幕,冷然道:“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林心瑤但凡你還有點良知,就不應該對我出手,好好愛惜你僅剩的時光與你的師兄共度餘生才是,你錯就錯在過渡嫉憤,要對我這個退場之人趕盡殺絕,蒼天有眼,讓你落入此地,接下來,你就好好享受你應得的懲罰吧!”
林心瑤再次劇烈的瘋狂起來:“啊——!沐梓音,都是你,其實一切都是你的計謀,你口口聲聲說要離開陸府離開陸方洲,但你卻總是出現在他身邊,欲擒故縱就是為了讓他想起你,讓他舍不得你,你這個賤人,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離開他,你還一直在他身邊周旋,師兄他根本就不可能忘掉你,否則我怎會對你下死手!”
沐梓音隻覺得是個天大的笑話,扭頭問陸方洲:“陸公子聽見了嗎,她說你忘不掉我,你時常想起我,這是真的嗎?”
本以為他會當即否認,甚至還會出言奚落羞辱一番。
怎知陸方洲竟然微微垂眸,承認了:“是真的,我忘不掉,這輩子都忘不掉你。”
沐梓音怔住,但也沒往心裡去:“也是,畢竟我是衡兒的母親,就算是露水之緣也忘不掉吧,更何況我們還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忘不掉也是正常的。”
陸方洲還想解釋,沐梓音卻沒給他機會開口,對林心瑤說道:“抛開你我之間的過節不說,宴青與你無冤無仇,你都對他下此死手,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惡毒至極,就沖這點,哪怕我不出手,你認為宴家的人會讓你在京城立足?林心瑤,你有今天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要怪就怪你太貪心了,既要又要可不是什麼好手段!況且這天下可不會人人都像你陸師兄那樣毫無底線地包庇你,趁着你的陸師兄還沒走,還有什麼話想說的就趕緊說吧,不然下次可未必還有機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