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梓音挑眉道：“行，既然你覺得說了也不怕，那待會我出去就給你爹說好了。”
陸衍衡立即緊張道：“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替她隐瞞，卻要把我說出來，你不厚道！”
沐梓音彎腰，放大的笑臉在他眼前：“不是你說不害怕嗎？既然不害怕，就算我說了也對你沒說你影響不是？”
陸衍衡着急道：“你就不能公平一點？”
沐梓音還挺喜歡這種對等的相處方式，比起以前她總是百般為他着想，最終換來的隻是各種厭惡的眼神以及對待要好多了！
“公平是什麼？以前我在你面前可有公平二字？”沐梓音淡笑道。
陸衍衡怔住，似乎陷入了片刻的沉思，旋即回神：“才沒有的事，我走了！”
門外，陸方洲負手在背，陸衍衡立即心虛低下頭。
沐梓音緩步上前，陸衍衡緊張得攥着陸方洲就要走：“爹爹，我餓了，快回家吧！”
沐梓音挑眉淡笑，看着父子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裴瑩玥昂着頭看她：“沐阿姨，他會不會被父親責備？”
沐梓音輕微意外：“怎麼，你擔心他？”
裴瑩玥搖搖頭：“也不是，隻是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而已。”
“可憐？何以見得？”沐梓音發現這小腦瓜子似乎總能蹦出一些讓人意外的東西。
裴瑩玥說：“沐阿姨，我覺得他似乎不懂什麼是愛。”
“為什麼這麼覺得？”沐梓音眼底閃過詫異。
“他明明很害怕被他爹爹知道，卻非要說不害怕，他明明很想你關心他，卻非要表現得不需要，他特别的矛盾，口是心非，卻不懂其實愛是一種能力，他好像沒有這種能力。”裴瑩玥似懂非懂道，卻讓沐梓音與正在不遠處站着的裴淩霄感到意外。
這話真的是從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嘴裡說出來的話嗎？
就連他們這些成年人似乎都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沐梓音蹲下身，與裴瑩玥平視，目光中滿是認真與思索：“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卻能看得如此透徹。”她伸手輕輕捋順女孩額前碎發，心底泛起層層漣漪。
不遠處的裴淩霄緩步走來，看向女兒的眼神裡既驕傲又帶着一絲複雜。
他看向沐梓音，沉聲道：“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見解，倒是讓我這個做父親的都自愧不如。”
沐梓音站起身，目光追着陸衍衡離去的方向，輕聲呢喃：“或許正是因為孩子心思純粹，才能一眼看穿大人都看不清的東西。”
她想起曾經與陸衍衡相處的種種，那時她滿心滿眼都是他，可他的疏離與冷漠，何嘗不是一種口是心非？
裴淩霄微微皺眉，斟酌着開口：“或許吧。”
另一邊，陸衍衡跟着陸方洲回到家中，一路上都忐忑不安。
陸方洲在書房坐下，看着兒子局促的模樣，沉聲道：“說吧，今日在書齋發生了什麼事？”
陸衍衡心裡“咯噔”一下，手指無意識地絞着衣角，嘴上卻還在逞強：“沒發生什麼特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