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梓音臉頰绯紅,試圖掩飾内心的慌亂:“師父,您再亂說,我可要走了。”
歐陽烨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好好好,不說就不說,不過你這什麼運氣,咋滴處處都跟姓陸的扯上關系,剛剛跟陸方洲結束了,這會兒又跟陸如玉給幹上了,啧!”
沐梓音也想知道是上輩子欠了他們還是咋滴,怎麼就總是剪不斷理還亂呢?
歐陽烨知道她心煩,也就不給她添亂了,言歸正傳道:“說吧,你找我到底所為何事?”
沐梓音也不客氣,開門見山道:“我的宅子被朝廷征用了,現在缺個地方住,希望師父可以收留我這個無家可歸的可憐蟲!”
“就你?”歐陽烨淡笑,“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可憐的樣子。”
“那怎樣才叫可憐?”沐梓音挑眉,歐陽烨搖了搖頭,“我這輩子的敗筆,就是收了你這麼個徒弟,本領學了去卻沒給我賺到銀子,虧了,虧大發了!”
沐梓音佯裝委屈:“師父這般嫌棄,看來徒兒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歐陽烨被她這副模樣逗笑:“少在這兒裝模作樣,别以為我不知道裴淩霄給你讨來的征款可不少,别說其他的了,就是買下一座跟原本一樣大的宅子是綽綽有餘的。”
沐梓音狡黠一笑,湊近歐陽烨:“師父果然消息靈通,不過銀子是銀子,我可不想再被人盯着,住在明月樓,那些跳梁小醜想找麻煩也得掂量掂量。”
歐陽烨摩挲着茶盞,若有所思:“你倒是謹慎,但明月樓魚龍混雜,保不齊有些意外,再說了,你一婦道人家,若真是住在明月樓,又是他人閑話一大樂子,你真的不害怕?”
怎知,沐梓音卻陰恻恻道:“師父不會讓我這個身家清白的女子住在明月樓的。”
歐陽烨終于反應過來,這貨的本意不是在這,乃是她在城東那座閑置的宅子!
好家夥,還是第一次有人膽敢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的。
“那可不行,那處宅子,我可是打算百年歸老的地方,我這還沒住上,你就給盯上了!”
沐梓音眨着無辜的大眼睛:“師父~您百年歸老還早着呢,就先借給徒兒住住嘛,徒兒保證把宅子打掃得一塵不染,等您想住了,立刻雙手奉還!”
歐陽烨被她這副模樣弄得哭笑不得:“少來這套!”
沐梓音抽出一沓銀票,放到桌面:“徒兒不白住,付租金的。”
歐陽烨立即坐了起來:“這才像話嘛!”
商人是無法拒絕金錢的誘惑,歐陽烨也不例外:“行,你盡管住,想住多久住多久。”
歐陽烨指尖撚過銀票,突然挑眉:“不過先說好,城東宅子的西跨院不準碰。”
沐梓音正要應聲,卻見歐陽烨将銀票往袖中一塞,慢悠悠道:“那院兒牆根下埋着我前年囤的女兒紅,你要是給弄灑了”
她作勢比劃割喉的動作:“仔細你的皮。”
“徒兒省得。”沐梓音忍着笑應下,心裡卻琢磨着西跨院的蹊跷。
歐陽烨從不是藏酒的人,當年在明月樓教她調香時,連地窖都嫌濕氣重,怎會在民居埋酒?
正思忖間,樓下突然傳來琴弦崩斷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