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翠苗見狀,趕緊趁熱打鐵:“王婆,那聘禮的事”
“放心!”王婆拍着胸脯,“我這就回去回話,您趕緊備着東西,三日内送到張家,這事就算闆上釘釘了!”
說罷又笑着福了福身,腳步輕快地去了。
完全就不在乎陸方洲那張糾結又陰沉的臉到底是幾個意思,反正她相信隻要有蘭翠苗在,就不到他不答應,到時候聘禮一下,這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屋裡瞬間靜下來,蘭翠苗喜滋滋地盤算着聘禮,陸方洲卻忽然起身,冷冷瞥了陸如玉一眼:“跟我來。”
陸如玉心裡一緊,磨磨蹭蹭地跟在他身後,不知這位大哥要算哪筆賬。
穿過回廊到了西廂房,陸方洲猛地轉身,目光像淬了冰:“為什麼要偷娘的東西,就算月錢不夠,也不能幹這事,哥哥平時也沒虧待過你半點,怎能如此作态!”
陸如玉被他看得一哆嗦:“哥哥我知道錯了,但我看最近家裡頭煩人的事情多,娘心情不好動不動就罵人,哥哥也是整日悶悶不樂的,衡兒也是三天兩頭就鬧點幺蛾子出來,你說這種情況我敢問你們要錢嗎?不得都摁着我來削了不可!”
“那也不可偷東西,你做人的底線呢?你的原則呢?”陸方洲嚴懲不貸的姿态,吓得陸如玉淚眼都出來了,弱弱地伸手去拉他胳膊,“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這次吧,我發誓,我再也不敢偷娘親的東西了好不好!”
陸方洲的眉峰擰得更緊,擡手按了按額角:“隻一次,下不為例,日後若你敢再做出這等丢人現眼的事情,我就把你的雙手剁了喂狗!”
“啊?”陸如玉吓得猛搖頭,“不敢了不敢了,哥哥我真的不敢了!”
“我讓管家給你漲月錢。”陸方洲語氣生硬,“但你記着,往後再敢動娘的東西,或是做這等見不得人的事,我饒不了你。”
他這話裡的寒意,讓陸如玉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犟嘴,隻低着頭應了聲:“哥哥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一定不會再偷東西。”
陸方洲見她吓得臉色發白,語氣稍緩:“行了,去給娘道歉吧!”
陸如玉也隻是口頭上答應,壓根沒想去給蘭翠苗道歉,她娘什麼德行她還是清楚的,誰會去觸這黴頭。
是夜,陸衍衡偷偷出了房間,潛入柴房,看見阿福被打的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阿福,阿福你怎麼樣?阿福你不要吓我!”
搖晃了幾下,阿福都沒反應,陸衍衡吓壞了,趕緊掏出沐梓音給他備在身上的救心丸,掰開阿福的嘴給強行喂下,然後又給喂了一些水,可是阿福還是一動不動的,感覺再不救的話就會死掉的樣子!
不行,他不能眼睜睜看着阿福因為自己而死!
陸衍衡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已然漆黑一片,最後還是咬牙偷出府,直奔宴府。
在他的記憶裡,宴青是神醫,每次都把他從鬼門關裡拉回來,相信也可以救阿福的。
“阿福,你等着,我馬上回來救你!”
少年的臉上是難得的堅毅,此時,天竟然下起了大雨,驚雷驚雷咋現,吓得陸衍衡直直摔在地上。
冰冷的雨水瞬間浸透了陸衍衡的衣衫,他顧不上擦臉上的泥污,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懷裡緊緊揣着那包還沒吃完的糕點,那是他本想偷偷拿出來給阿福吃的。
“阿福,你撐住”他咬着牙往前跑,瘦小的身子在狂風暴雨中像片飄搖的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