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方洲冷哼一聲,轉身走出屋子,此刻已然失去了屬于父親的姿态。
“爹”裴瑩玥的聲音帶着哭腔,小手緊緊抓着裴淩霄的衣襟,“我手疼”
裴淩霄連忙查看女兒的手腕,那處紮過管子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紅,他心疼地吹了吹。
沐梓音也止不住地心疼起來,正想讓宴青想想辦法。
宴青立即過去,從藥箱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倒了一點液體在傷口上輕輕擦拭。
片刻那傷口竟然就不紅了,甚至連針眼都看不見了。
裴瑩玥震驚道:“爹爹,我的手不痛了!”
但裴淩霄還是心疼女兒,擡頭對沐梓音道:“衡兒這邊若暫無大礙,我就先帶玥兒回去了,韓林宇會在外面守着,若有需要讓人前來喚一聲即可。”
沐梓音連忙點頭:“多謝裴将軍和玥兒小姐,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她說着便要起身相送,卻被裴淩霄攔下:“不必送我,好好照顧衡兒吧!”
走出屋外,陸方洲正在回廊處發呆,見裴淩霄過來,眉頭蓦然蹙緊。
裴淩霄看了陸方洲一眼,沒再多言,抱着女兒轉身離開。
隻是才走了兩步,就被陸方洲叫住:“裴将軍的女兒長得實在好看,不知其母親是否也這般好看?”
其實他是發現了裴瑩玥的那張臉不僅與陸衍衡一模一樣,甚至還有幾分與沐梓音相似!
實在很難想象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是他不知道的,但此刻内心卻已經燃起了熊熊怒意!
裴淩霄腳步一頓,抱着女兒的手臂驟然收緊:“陸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小女的母親早逝,就不勞陸公子挂心了。”
陸方洲上前一步,陰影覆在裴瑩玥臉上。
小姑娘被他眼底的戾氣吓得往父親懷裡縮了縮,小手攥着裴淩霄的衣襟瑟瑟發抖。
“早逝?”陸方洲扯了扯嘴角,笑意卻未達眼底,“那可真是巧了,裴将軍不妨仔細看看,令愛這雙眼睛,這鼻尖,像不像”
他故意頓住,目光掃過裴淩霄身後的屋子:“像不像某些人?”
裴淩霄的臉色瞬間沉如鍋底:“我不懂你的意思。”
陸方洲卻不打算這麼輕易放他過去:“懂不懂不要緊,陸某隻是想知道為何裴将軍會對陸某的下堂妻這般上心,放着無數大好身家清白的姑娘家不要,偏偏要對一個生過孩子還和離的女人百般讨好糾纏不休,這難道不值得讓人深思嗎?”
裴淩霄忽然間,理解了為何沐梓音哪怕是踩火石跨火海也要跟陸方洲和離了!
可不單單隻是林心瑤這麼簡單,而是這個人不可理喻難以溝通!
裴淩霄讓裴瑩玥趴在自己肩上,冷聲道:“陸方洲,說話當講證據!莫要因一己私疑,污辱亡者與稚子!”
“證據?”陸方洲冷笑,指着屋内,“我兒子與你女兒容貌相似,血脈相融,這難道不是證據?”
廊下的風突然變得凜冽,卷起裴瑩玥鬓邊的碎發,似乎也在為這個問題感到有些疑問與害怕。
裴淩霄拍着女兒的背,擡頭時眼中已帶了殺意:“陸方洲,念在衡兒剛脫險,我不與你計較。再敢胡言,休怪我不客氣!”
他抱着女兒大步離去,玄色披風在風中劃出淩厲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