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想要看清那張臉,就越是感到難受模糊。
猛地,一張清晰的臉忽然出現在眼前,沐梓音從夢中驚醒,額前的碎發已被冷汗浸透。
她喘着粗氣坐起身,心口仍像被水淹沒般悶痛,那刺骨的寒意仿佛還殘留在四肢百骸。
而腦海裡那張清晰的臉卻讓她久久不能回神!
那張臉,竟然是裴淩霄!
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是他呢?
沐梓音捂着胸口平息心緒,告訴自己大抵是因為最近太累了,這才導緻做噩夢!
可夢裡的場景實在是太真實了,差點她都以為自己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場意外中。
帳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緊接着是宴青的聲音,帶着幾分關切:“做噩夢了?”
沐梓音掀開帳簾,見他端着一盞油燈立在門口,暖黃的光暈映着他眼底的擔憂。
她聲音發啞:“嗯,夢見以前的事情。”
宴青将油燈放在床頭矮幾上,見她大汗淋漓,面色發白,柔聲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必耿耿于懷,這樣子可不像你的性子。”
沐梓音欲言又止,糾結了會還是忍不住問道:“宴青,你是否還記得六年前,我曾經落水後大病一場,那時候好像是你給我診治的?”
宴青點點頭:“是我給你診治的,不然你以為自己能撐得過去?”
沐梓音搖搖頭:“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那次落水後,我病得很嚴重,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不知身在何處,若非是因為家宴,或許我都未必能夠站起來。”
宴青盯着她的臉,認真看了看:“你是不是想起來些什麼了?”
沐梓音被他這麼看着有些莫名地心慌:“什麼意思?我是應該想起來什麼事情,還是說我原本忘記了一些事情?”
宴青見她這般微微歎了口氣:“沒有,别多想,許是最近太累了導緻夢魇而已,好好休息。”
隔壁忽然傳來衡兒的呓語,帶着哭腔。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起身過去。
隻見衡兒眉頭緊蹙,小臉煞白,額上又冒了冷汗。
宴青伸手探他額頭,又搭住脈搏,沉聲道:“毒性有反複,我去取銀針。”
沐梓音坐在床邊,輕輕拍着衡兒的背,低聲安撫。
月光透過窗棂落在孩子臉上,她忽然想起方才的夢,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裴淩霄的臉?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原因,這般看着陸衍衡的模樣,竟然有幾分裴淩霄的影子。
這可讓沐梓音的心頭莫名地顫了顫,以前她可是跟裴淩霄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關系,怎麼可能會跟他扯上關系,一定是腦子糊塗了,才會出現這種胡思亂想的玩意。
待宴青施完針,衡兒呼吸漸勻,天已微亮。
沐梓音的困意席卷,宴青讓她去睡個回籠覺,沐梓音也确實着不住了,回去睡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