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梓音依言按住陸方洲的肩,隻覺掌下肌肉繃得像塊頑石,每一次震顫都帶着瀕死的絕望。
蘭翠苗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想上前又不敢,隻敢哭哭啼啼:“宴神醫,輕些,再輕些”
宴青恍若未聞,手腕一轉,金針已精準刺入陸方洲胸前膻中穴。
針尖沒入寸許,原本青黑的皮膚竟泛起一絲詭異的潮紅,陸方洲猛地嘶吼一聲,四肢劇烈掙紮起來,若非沐梓音按得緊,險些掙開束縛。
“阿音,穩住。”宴青沉聲道,另一隻手迅速取針,接連刺入氣海、關元二穴。
就在此時,牆邊的朱紅櫃子忽然發出“咔哒”一聲輕響,像是銅鎖被人從裡面撥動。
沐梓音眼角餘光瞥見櫃縫裡閃過一抹水綠色的衣角,心頭猛地一凜。
那是林心瑤常穿的顔色。
她正想開口,卻見宴青施針的手微微一頓,擡眸朝她遞了個眼色,示意她莫聲張。
随即他加重了語氣,對着蘭翠苗道:“陸老夫人若是再吵,這針我便不拔了。”
蘭翠苗被吓得噤聲,隻敢用帕子捂着臉嗚咽。
宴青這才放緩了動作,指尖撚轉金針,黑綠色的毒血順着針尾緩緩滲出,在雪白的絹帕上暈開猙獰的痕迹。
他一邊施針一邊淡淡道:“這毒霸道,需得用金針引至四肢百骸,再以解藥拔除,隻是解藥裡少了一味清魂草,不知陸府可有?”
櫃子裡又是一陣細微的響動,這次連蘭翠苗都聽見了:“什麼聲音?”
宴青擡眼看向那朱紅櫃子,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許是老鼠作祟吧,陸府這般氣派,倒也養得些膽大的畜生。”
“老鼠?”蘭翠苗将信将疑地看向櫃子,她剛要起身細看,就被宴青的話打斷。
“陸老夫人還是先顧着令郎吧。”宴青指尖撚轉着第三根金針,針尖在燭火下泛着冷光,“這第二針下去,毒性會往四肢竄,若是他掙紮得厲害,怕是要傷了筋骨。”
蘭翠苗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連忙撲回床邊按住陸方洲的腿。
就在這時,櫃子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有人在裡面掙紮的感覺。
“阿音,取我藥箱裡的玉瓶來。”宴青的聲音适時響起,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櫃子。
沐梓音應聲走向藥箱,路過櫃子時故意放慢腳步。
她伸手取玉瓶的瞬間,聽見櫃子裡傳來一聲極輕的吸氣,像是強忍着疼痛。
“找到了。”沐梓音将玉瓶遞過去,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宴青的手背,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她受傷了。”
宴青接過玉瓶的手微微一頓,随即拔開塞子,将裡面的琥珀色藥膏抹在金針上。
“這是我特制的麻沸散,能讓他少受些罪。”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金針刺入陸方洲的曲池穴。
這次陸方洲果然沒再掙紮,隻是喉間發出更重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