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被帶起的風,再次震得後退半步,阿嗷立刻用腦袋頂住她腰,釋放出的精神意識像溫水般包裹住她的精神。
她摸出獸用消炎藥膏,這是離開救助站時特意塞的,當時時為了擔心團子和阿嗷會受傷才選擇帶上的。
"我幫你處理傷口,好不好?"
林晚再次靠近金雕,蹲在離雷暴兩米的地方,慢慢摘下背包。
蘇棠手中的電筒光束始終壓在地面,隻給她留了一圈昏黃的光,她生怕自己的哪個不經意的動作觸動了此刻金雕極度敏感的神經。
雷暴的瞳孔微微收縮,翅膀下意識的撲扇着。
它仰頭發出尖嘯,鐵鍊嘩啦作響,但是林晚并沒動,沒有被吓退。
她看得出,也感受得到,此刻金雕爪子在水泥地上摳出的淺痕,一定不是攻擊前的威脅,而是徹徹底底的無措。
"别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是來幫助你的。"她又往前挪了半步,阿嗷始終跟在她腳邊,警惕的盯着對面的金雕。
雙方就這樣僵持了許久,雷暴的尖嘯終于漸弱,翅膀也有些無力的垂了下來,露出了滿是血污的左翼。
林晚看見,釘住翅膀上的釘子已經在剛才的掙紮下被拔出,隻是将原本的傷口撕扯的更大更恐怖,鮮紅的血液正從傷口處不斷的湧出。
當林晚将藥膏擠在指尖時,伸向流血的傷口時,雷暴突然繃緊了全身。
林晚的手懸在半空,能清晰感知到它情緒裡翻湧的憤怒和恐懼。
"我不會傷害你。我不會傷害你。"林晚不斷的重複着安撫的話語,同時也嘗試着用精神力輕輕碰了碰雷暴的意識。
這也是她在覺醒了馴獸天賦後,第一次主動使用這種能力,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感。
像是一根透明的絲線,聯通了她和金雕的精神體。
雷暴的瞳孔驟縮成細線。
但在下一秒,它突然低下了頭,将左翼輕輕放在林晚腳邊。
"它它聽懂了?"蘇棠的聲音帶着一絲驚訝和不解。
“是的,它聽懂了。”林晚沒有回頭,隻是從随身的小包中拿出各種工具,開始專心的處理着雷暴翅膀上的傷口。
在治療雷暴的過程中,林晚也在用着剛剛發現的新能力不斷的和雷暴進行着意識上的溝通。
雷暴的智商不算高,或許是進化時間還不太久的原因,也就隻有七八歲孩子的智商。
整個溝通中,隻是在不斷的向着林晚哭訴那群突然闖進動物園的人類有多麼多麼的可惡,多麼多麼的該死。
"我知道,我知道。"林晚的聲音很溫柔,她擠了藥膏塗在傷口上,"但我不是他們不是嗎?而且,你還記得我吧。就在幾天前"
雷暴的喙突然碰了碰她的手背,力度很輕,就像是小貓尋求貼貼一樣。
林晚擡頭,雙目對視下,她看出了它的瞳孔裡敵意的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種疑惑。
像被遺棄的幼崽,突然遇見了願意蹲下來的人,又像是遇到了某件極為不理解的奇怪事情。
但是不管如何,至少此刻的金雕覺得,眼前的這位小人兒挺特殊的。
風從破網吹進來,卷走了空氣中的腐臭與血腥氣,卻獨獨留下了空氣裡那絲若有若無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