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1頁)

地鐵站的通風口漏下一縷月光,在水泥地面鋪出銀霜般的光斑。

林晚背靠着障礙物坐下,膝蓋上攤着從之前便利店收集的壓縮餅幹袋。

蘇棠正蹲在她腳邊,用酒精棉擦拭手術刀上的鼠血,金屬與棉簽摩擦的“sasa”聲不斷響起,忽然蘇棠停下的手中的動作,看向林晚打開的背包。

“這是什麼?"

蘇棠從林晚背包的夾層裡抽出張泛黃的照片,邊角卷着毛邊,像是被反複摩挲過。

照片上兩個紮馬尾的姑娘蹲在花壇邊,其中穿白大褂的是林晚,正用一次性碗舀着貓糧;另一個穿牛仔外套的是蘇棠,手裡舉着手機,鏡頭正對着腳邊三隻圓滾滾的小貓。

黑白相間的奶牛貓、橘色虎斑貓,還有隻縮成毛球的三花。

“大學時在南苑喂流浪貓的照片,還記得不?”

林晚眼睛亮起來,伸手要接過來,卻被團子搶先一步用粉爪按住。

噬貓把腦袋擠到照片前,金紋在皮毛下流動,喉嚨裡發出細碎的呼噜。

照片角落那隻三花的毛色,和它幼崽時期的奶黃毛球竟有幾分相似。

"呀,這張照片我找了好久的!“

蘇棠用袖口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塵,”畢業搬宿舍時我那張混進了舊課本,不知道丢哪兒去了。

你看這隻小橘貓,當時瘦得肋骨都數得清,後來被生物系學長領養了,現在胖得抱起來都費勁。“

她指尖劃過照片裡自己舉手機的手,”那天你非說要給每隻貓起名字,什麼煤球橘子雲朵,結果雲朵才喂了沒多久就被車撞了"

林晚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上三花的輪廓。

記憶突然湧上來:那是個飄着桂花香的秋日傍晚,她蹲在宿舍樓下的灌木從裡,用溫牛奶喂那隻瑟瑟發抖的三花幼貓,蘇棠舉着手機拍視頻,說要發朋友圈給流浪貓找好心人領養。

結果第二天,就聽相熟的同學說小三花被路過的熊孩子用彈弓打瘸了腿,她們兩個找了好半天才到小三花後,然後抱去校醫院包紮,偷偷在實驗室的儲物箱裡養了半個月。

“後來雲朵還是被實驗樓的管理員給發現,趕走了。”

她聲音發悶,"被撞那天,我想帶它去醫院,結果它受的驚吓太大了,跑了三條街都沒追上,最後看它鑽進下水道的時候,毛上還沾着機油,尾巴尖都在滴着血。"

蘇棠把照片塞進林晚手裡,自己摸出根巧克力棒。

這同樣是從便利店順來的戰利品,包裝紙都還是新的。

“所以你才會在畢業後,自己開了家寵物醫院?”

她掰了半根遞給林晚,"當時我就說,你這性子就根本不适合當獸醫,心太軟,看見流浪貓比看見親媽還親,現在倒好,末世來了還在當貓媽媽。"

林晚低頭笑了。

團子不知何時跳上她的膝蓋,金紋在月光下泛着暖光,正用腦袋蹭她的下巴。

她摸了摸它耳尖的軟毛,觸感和記憶裡的三花幼貓幾乎一模一樣。

當然,現在這隻,最近夥食有點兒太好,體型已經大的能把她的膝蓋都壓得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