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指尖觸到石闆縫隙裡的野菊,花瓣上還凝着晨露。
“棠棠!”
她轉身,眼睛發亮,“這條路很眼熟好像好像是我小時候和小棠一起撿蘑菇的那條路!前面過了淺灘,再翻過兩座山就是村後的老槐樹——”
話沒說完,霧裡突然傳來細碎的響動。
阿嗷的低吼像悶雷滾過,雷暴的翅尖擦着林晚的發頂掠過,帶起一陣風,吹開了她額前的碎發。
蘇棠的短刃已經出鞘,刀光在霧中劃出銀弧,卻在觸及目标的瞬間頓住。
那是隻巴掌大的灰毛松鼠,正抱着顆野栗子,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驚慌。
它後腿一蹬,竄上旁邊的松樹,尾巴掃落一串霧珠,滴在林晚手背,涼絲絲的。
“還好,虛驚一場。”
蘇棠收刀入鞘,笑罵,“你現在倒是比以前還緊張了。”
“怎麼,近鄉情怯?”
林晚摸了摸發燙的臉,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攥着背包帶的手心裡全是汗。
阿嗷湊過來,用狼首蹭她的胳膊,精神波動裡帶着點無奈的笑意。
她蹲下身,額頭抵着阿嗷的狼首,能清晰感知到它胸腔裡的心跳。
“走吧,走吧。”
她站起身,拍了拍褲腿的霧氣,“霧散前,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走出這裡的。”
蘇棠沒再說話,隻是把醫療包的背帶又緊了緊。
雷暴在頭頂盤旋,劃出一道銀弧,翅尖的霧珠折射着晨光,真的像極了雲溪村院門口那盞老油燈,在霧裡明明滅滅,召引着歸人。